陆仁躲进涵洞后,外面雷电交加,大雨滂沱,除了他一人之外,再无其他。此时已近凌晨,本来就人迹稀少,这雨一下,更加难觅踪迹。
涵洞里的回声很大,震的他心里发焦,想走又不敢出去,害怕那一道又一道的雷电,今晚的雷电有点奇怪,仿佛就笼罩在城市的上空,使人惊恐,又感压抑,甚至于举止失措。
陆仁正在心惊肉跳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汽车喇叭声响,伴随着不绝于耳的雷声,一辆小汽车惊慌失措闯入涵洞内,带着一片水花声响,停在他的车后……又来了一个避雨的夜行者。
陆仁伸头向后面瞄了一眼,车顶上挂着醒目的出租车标志,原来是自己的同行。此时从车上下来一人,几个箭步走到陆仁身旁,心有余悸的说道:“伙计,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惊心动魄的雷电,下半夜不好跑啦!”
“这鬼天气,我是不敢跑,只等雨下的小了,赶紧回家。”
“知道吗?我从市邮局门口过,旁边的一棵大树被雷电击倒,冒着浓浓的熊烟,真吓人啊!”这位同行一边神色阴沉的说道,一边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手指微微有点颤抖。
“不会吧?十分钟前,我还在那里停过,只是觉得大树底下不安全,才挪动地方。照你这么一讲,我还逃过了一劫。”陆仁说到这里,心里也是一惊,幸好自己为人谨慎,不然的话,后果难说了。
“你这是命大…知道吗?好多地方都停电了,不用说,一定是变压器被雷电击中起火,造成的短路。”
“希望别有人出事……”陆仁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今晚太过于诡异,大自然的力量真是可怕极了。
“这事可难说,广播信号时断时续,说明今晚的这场雷雨很不寻常。”
两个人小声交谈,都显得面色沉重,心事重重。涵洞外的雷声依旧肆虐,暴雨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涵洞外一阵灯光闪烁,又有几辆出租车钻了进来。这些司机纷纷跳下车来,直奔二人,一边走着一边口中大惊小怪的叫道:“不好啦,有人被电打死了!”
两人不听则罢,乍闻之下觉得心房猛地一缩,变色问道:“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我亲眼看见的,就离我十几米远,咔的一声雷响,那家伙就倒在地上,我们吓得半天不敢过去。”
“人呢?”陆仁问他。
“送医院了。人当时就不行,浑身一点伤也没看到。”其中一人答道。
“怎么回事?给我们详细说下。”陆仁虽然说心里忐忑不安,还是掩饰不住的好奇。
“唉,说来话长,也该那小子命薄,几个人都没事,偏偏击中他。”说话的是个年轻小伙,20出头,短暂的接触之后,就感到也是个喜欢说话的主。只见他又道:“我们几个在一处菜棚下躲雨,那家伙一时尿急,跑到一边对着铁柱子撒尿,没想到这时候头顶上传来一声雷声,近在咫尺,快把耳朵震聋了。雷声过后,却见那家伙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死啦!”
“所以你们就跑到这里来了。”
“好家伙,那地方容易遭雷击,刚死了人,谁还敢在那里呆?只好冒雨跑出来,这不…就到这了。”小伙子说到这里,看了看脚下的积水,脸色一变,又说:“涵洞里的水太多,咱们还是到车上吧!那家伙就是因为尿尿电死的,车厢里安全些。”说完,不等陆仁同意,打开车门自己抢先钻进去。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谁也不嫌自己命长,众人纷纷钻进车厢,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站在水中闲谈。
这场突如其来的雷雨,足足下了两个小时,随后不久,云散月出,露出光洁的月牙和满天的星辰。谁能想到?就在不久之前,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永远消失在夜色中。
街道上到处都是积水,四周黑乎乎一片,大面积的停电在所难免。
陆仁跟众人分手之后,再也没有心情开车挣钱,怀着沉重复杂的心情直接打道回府。
第二天早晨六点,陆仁准时起床,赶往老庙乡中学去接唐雪。
两个人刚一见面,唐雪有点古怪的问道:“哥,买猪肉吗?很便宜的。”
“呃……在镇上吗?”大热天的,陆仁并不想在镇上买猪肉。
“是啊!昨天晚上,我们学校一位老师养的猪被雷电劈死,一大早就拉到学校里***市场价便宜好几块呢。”
陆仁这才明白过来,看来昨晚的那场雷雨破坏力惊人,人畜难免。
“你啥意思?你跟她很熟吗?”
“也只是认识,没啥交情。不过好多老师都买了,要不咱们也买一点?”大概是唐雪推脱不了人情,点头答应人家。
两个人又跑到学校食堂里,买了七八斤猪肉后回到市里。
到了交车的时候,陆仁望见张佳神色憔悴,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不觉笑道:“昨晚没睡好吧?”
“哎呀,别提了。头一回见到这么恐怖的雷电,就在屋顶上盘旋,震的房子直颤,小孩儿都被吓醒,哪里还睡得着觉!”
“你们躲在屋里还好,昨晚我们在涵洞里避雨,也是心里怕得要命。知道吗?咱们的一位同行,昨晚也被雷击中死了。”
“是吗?那太不幸了。”
张佳一脸惊愕,连声惋惜的叹道。
“哦,对了,今天早晨买了几块猪肉,挺便宜的,也是昨晚被雷电击死的…送你一块,中午炖着吃。”
陆仁从车厢里拿出一块儿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