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闻言,定睛看了祁丞数秒,随后问:“你想好了?”
祁丞视线微垂,似是自言自语,“敏芸,你知道祁未今天跟我说什么吗?他说我靠裙带关系上位,话里话外瞧不起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为祁家劳心劳力这么多年,竟然抵不过血缘,到头来要被自家人笑话,不对,我们不是一家人,祁沛泓没把我当亲生儿子,祁未也没把我当亲哥哥,我这么多年做的一切,都是在给祁未铺路而已。”
“他说得对,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以为我爱捧着盛浅予?我爱看盛家人的脸色?我要是能自己做祁家的主,谁也别想让我抬头看人!”
祁丞越说越激动,眼睛都红了,萧敏芸凑过来抱着他,轻声安慰:“别生气,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祁丞略显无助的靠在萧敏芸身上,眼睛出神的看着某处,轻声道:“其实这么多年,只有你真正把我当自己人,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从来不计较名分,明里暗里帮我最多的人也是你。”
萧敏芸道:“跟我还说这些干什么,我能有今天,能坐到祁氏财政部长的位置,也是你千辛万苦替我争回来的。”
祁丞抬手抱住萧敏芸,低声说:“敏芸,只有你是真心希望我好,等我正式接手祁氏那天,我娶你,光明正大的让你进祁家大门。”
萧敏芸说:“祁沛泓日子怕是不多了,你不用管他,关键是祁未,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祁丞脸上满是伤心之色,低声回道:“我希望他一直像小时候一样,不懂事儿,只会嚷着我给他钱,要这要那。”
萧敏芸道:“不可能的,小孩子早晚都有长大的一天,现在他不会从你要这要那,因为自己有权,自己可以拥有一切。”
祁丞闻言,眼底的伤心之色终是逐渐被欲|望覆盖,唇瓣开启,他没怎么迟疑便下了决定,“那就让他消失吧,让他永远当我记忆中的好弟弟,我会替他给爸妈尽孝的。”
萧敏芸道:“现在公司里面谁都知道你们两个在争,他突然出事儿,一定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
祁丞说:“乔家给他发了邀请函,哪怕知道他是我弟弟,乔治笙都没有难为他,可见他跟宋喜的私交确实不错。”
萧敏芸闻言,停顿片刻,随即问:“你是想……借乔家的手?”
祁丞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祁未不在之后,我们帮他整理遗物,会发现他暗恋宋喜的证据,以乔治笙岛颓羌业拿声,你觉得外人会把祁未的死算在谁的头上?”
轻描淡写,却是蓄谋已久,萧敏芸突然发觉,祁丞来找她,不是跟她商量,而是做好了决定,只是希望找个知根知底儿的人一起分享罢了,毕竟是杀人,还是杀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弟弟,哪怕没有血缘,也有亲情。
可亲情是什么?在某些人眼里,亲情不敌权利的十分之一,任何人想要拦路,他就铲除任何人。
宋喜知道她跟乔治笙的公开势必会引得夜城局势的部分变动,却没想到,对某些人而言,直接激化并且提前了你死我活的争斗。
乔家的宴会定在三月初,盛浅予在二月底向盛峥嵘提出,想跟祁丞订婚。
盛峥嵘闻言十分诧异,抬眼看着她,半晌才道:“你跟祁丞?”
盛浅予面色淡淡的回道:“对,日子我都想好了,三月三号。”
盛峥嵘一听马上猜出盛浅予的动机,声音低沉的说:“你心里还惦记着乔治笙。”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口吻。
盛浅予面无表情,“是惦记,我惦记着他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选错了,惦记看到他脸上悔不当初的表情。”
盛峥嵘没有马上接话,盛浅予径自道:“我这么做不仅是咽不下这口气,主要是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你和外公看清楚众人里面谁是敌谁是友,谁又是墙头草两边倒。”
两边选在同一天办喜事儿,广发邀请函,替方盛两家试人,也替自己出气,盛浅予就是要让乔治笙尝尝,她跟他最讨厌的人在一起,他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盛峥嵘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遏制乔家,如果这次让乔家跟部分人走近,对以后的局势而言,都是不利的,可找什么理由能广宴亲朋,他一直没想好,如今盛浅予替他决定了。
盛峥嵘看着盛浅予说:“让你受委屈了,你暂时先忍忍,是订婚不是结婚,等到日后风波平息,爸爸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比乔治笙好一千倍一万倍。”
盛浅予勾起唇角,淡笑着回道:“下回我们都把眼睛擦亮点儿,不能再看错人了。”
事情就这么决定好,盛浅予说:“我去通知祁丞。”
一个即将要订婚的人,还是最后等待通知的,着实讽刺,偏偏盛家人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盛浅予从书房里出来,回到自己房间,房门刚一关上,她背靠门板,心跳特别快,像是一张嘴心就会自己蹦出来,脸色煞白,嘴唇泛青,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含在嘴里。
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告诉自己不必难过,方案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盛峥嵘…只不过是没拒绝而已。
都说她是家里最受宠的人,无论父母还是外公,都把她当掌上明珠,可盛浅予不傻,她知道若是当真将她看得最重,当初就不会强迫她跟乔治笙分开,现在也更不会同意她跟祁丞订婚,一个是特别爱,一个是特别不喜欢,偏偏她不能跟特别爱的在一起,却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