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笙心疼宋喜坐在床下,掀开被子让她躺进来,宋喜将敞开的被口按下,出声道:“这儿是医院,不是酒店,你怎么跟东旭犯一个毛病?”
提到顾东旭,宋喜临时想到什么,“对了,昨天东旭打电话给我,他要过来看你,我说你不在,他说今天再过来。”
乔治笙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宋喜说:“白天你的几个堂哥堂姐都给我打过电话,八成是没联系上你,要过来探望,我说暂时不大方便,帮你推了。”
“嗯,你看着办吧,过来也烦。”
“你出事儿这么多人都知道,看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上头是什么意思,打算怎么处理?”
乔治笙说:“这次是林栋文亲自接手,昨天佟昊也跟他的人联系过,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别担心。”
宋喜眼带狐疑的问:“之前林洋在酒会上就有意拉拢你,这次林栋文是确定要向你抛橄榄枝了?”
“嗯,听他秘书的意思,是打算定为持枪抢劫案。”
宋喜说:“要是这么定的话,你就是受害者,一点儿都牵连不到。”
说罢,停顿两秒,她抬眼说:“什么条件?”
乔治笙道:“就是没谈条件才让人不得不防。”
宋喜心底也在打鼓,若是今日林栋文帮了乔治笙这么大一个忙,他日有需要乔治笙的地方,他又如何拒绝的了?
“如果是明码标价倒还好,算是一锤子买卖,可若是林家不提条件,那是打算跟你长期交往合作了。”宋喜说。
乔治笙应声:“乔家这些年向来不站队,林家想趁着这次拉拢我,表面上看是救我于水火,实则是想趁火打劫。”
宋喜眉头轻蹙,低声分析:“以前我爸在位的时候,从不会主动跟我说官场上的是非,更不会评论某个人,他跟林栋文也算不上朋友,我对他不大了解,你知道林家有什么政敌或是宿敌吗?提前算好潜在的风险,如果合得来,暂时接一下橄榄枝也无妨。”
“其实话说回来,乔家跟上面的关系向来不错,所以无论是谁接手,都只能是拉拢,你是香饽饽,我都能想得到,对于这件事儿的处理权,上面争得有多凶,既然最后还是落在林栋文手上,最起码可以证明,林家在上头的话语权还是最大,现在是你处于下风向,他向你抛橄榄枝,你只能接。”
宋喜脑子转得快,加之深谙官常她想到的,乔治笙也想到了,哪怕明知道橄榄枝也是烫手的山芋,却不能不接。
宋喜说:“要不我去问问我爸,看他是什么意见?”
乔治笙回道:“别跟爸说了,免得他担心。”
宋喜说:“一家人担心是难免的,但你这步棋一定要走好,免得日后麻烦,你再拖一下,我天亮就去找我爸。”
她也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主,两人正跟房里说着话,门口有人敲门,宋喜扭头道:“进来。”
她知道不可能是外人,不然进不来乔治笙的病房,果然,房门推开,是佟昊。
宋喜问:“这么快就醒了,睡好了吗?”
佟昊‘嗯’了一声:“睡好了。”
说罢,他看向乔治笙,“笙哥,香港那边有回复。”
乔治笙从来没说宋喜不能听什么,也没有刻意避着她,但宋喜就是有这份自知,有些事儿她能帮,不用他说她也会帮,可有些事儿不是她能掺和的,所以她连听都不听。
站起身,她不着痕迹的说:“你们先聊,我出去拿点儿喝的。”
宋喜走后,病房中就剩他们两个人,佟昊道:“四方堂平了,老大在跑路中开车冲下盘山路,警方刚刚确定尸首身份,下面两个副手全是一身的漏洞,随便找个理由送进去,没有十年八年出不来。“
群龙无首不如蛇,四方堂短短两日之内,三名领导人死的死,进局子的进局子,就这么完了。
乔治笙闻言,面色如常,平静的道:“下一个忠义堂,还是那句话,他们不交出杀阿森的人,就全都下去亲自跟阿森解释吧。”
“嗯。”佟昊应声,没有一句废话,那些堂主们的牢骚最多只能到他这里,他明知道乔治笙打定主意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传话都懒得传。
乔治笙此举是特别得罪人,几乎得罪了全香港所有帮派,但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乱世用重典。
香港帮自己人维护自己人,如果乔治笙不这么逼他们交人,他们不会供出杀阿森的到底是谁。
如今四方堂已灭,他们就该知道乔治笙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没事儿的时候,他可以很客气,出事儿的时候,他能立马翻脸不认人。
宋喜走出乔治笙病房,想去icu看一眼元宝,刚推开外面一扇门,抬眼便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凌岳,凌岳双手插兜看着玻璃里面,身穿无菌服的乔艾雯站在病床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毛巾,正在俯身给元宝擦脸。
来到凌岳身旁,宋喜目视前方,轻声说:“这么晚还没睡?”
凌岳目不斜视的回道:“睡不着,她非要过来帮元宝洗漱,说他最怕脏,她不能替他疼,也不能替他躺着,总不能让他不干净。”
一层玻璃相隔,乔艾雯用温毛巾将元宝的脸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然后是脖子还有锁骨,在擦到他手的时候,他十根手指头都夹着东西,她一边帮他擦手背,眼泪一边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只不过她背对凌岳和宋喜,他们都看不到。
“宝哥,你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