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一如顾大少的面子。
他在这边面色发红,也不晓得乔治笙是什么意思,乔治笙才两秒钟没回,顾东旭已经在心中脑补了无数种可能。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乔治笙声音如常的问道:“什么事儿?”
顾东旭暗自舒了口气,随即道:“你能想办法让外面的人见到宋元青吗?”
乔治笙再次停顿一下,“谁要见?”
顾东旭答:“他女儿。”
乔治笙说:“我看看吧。”
顾东旭追了一句:“行与不行,麻烦都告诉我一声。”
“嗯。”
“谢谢。”
挂断电话,顾东旭出了一身的汗,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给乔治笙,也是他第一次违背原则,开口求乔家人。
后悔吗?
他不后悔,如果说其他人都寄望不上的话,乔治笙就是最后的可能性。
怨只怨自己没本事,帮不到宋喜,不然也不用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四处奔走。
“哎……”
顾东旭叹了口气,有心无力的滋味儿特别难受,只好今晚多买点儿宵夜补偿一下。
另一边,乔治笙跟元宝刚下飞机,坐进车中,乔治笙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活久见,顾东旭那小子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前排开车的元宝也很是意外,不由得问了句:“是吗?什么事儿?”
乔治笙唇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的回道:“宋喜。”
元宝闻言,不由得顿了一下,随即说:“还是为了宋元青?”
“嗯。”
“他们是好朋友,想帮忙吧。“
乔治笙看似随意的问了句:“你说顾东旭突然来找我,是不是宋喜指使的?”
元宝目不斜视,边开车边道:“应该不会,宋喜刚从岄州回来,她也知道你会帮忙。”
乔治笙说:“她回来好几天了,我一直没给她消息,不会等不急?“
元宝道:“她也不像个没定力的人。”
乔治笙瞥了眼元宝的后脑勺,轻笑着道:“你干嘛替她说话?”
元宝很快回道:“笙哥,你别开我和她的玩笑。”
乔治笙脸上笑意更浓,狐狸眼中尽是促狭之色,薄唇开启,说:“你急了。”
元宝问心无愧,坦荡荡的回道:“笙哥,你们领了结婚证的,开我跟谁的玩笑都可以,别开我跟她的。”
提到这个,乔治笙笑容慢慢收回,倒也没生气,只是颇为嘲讽的说了句:“假的。”
元宝道:“证是真的。”
乔治笙横了他后脑勺一眼,半沉不阴的说了句:“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回轮到元宝忍俊不禁,勾起唇角说道:“有些事儿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合法的。”
乔治笙沉声说:“你信不信我明天就给你找个老婆?”
元宝笑说:“我可不要,有些人身在泥潭还想拉人一起受罪,兄弟可以陪你上刀山下火海,结婚……算了,这是下地狱。”
乔治笙气得牙根痒痒,一想到自己的‘盲婚哑嫁’,他心里又是泛起一股厌烦。厌烦被人强迫,厌烦那纸从未见过的结婚证,当然,也连带着不待见宋喜。
元宝正专心的开着车,忽然听到身后乔治笙阴沉着声音说:“顾东旭是不是喜欢宋喜?”
这话莫名的就吓得元宝一激灵,险些没踩刹车。
暗自稳定情绪,安抚受惊吓的心灵,元宝瞄了眼后视镜,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后座上乔治笙的半截鼻梁和削薄却有形的唇瓣。
乔治笙薄唇一张一合,自顾自的说:“顾东旭要是喜欢她,我就不能娶,再怎么说论辈分,我也是顾东旭的舅舅,娶了自己外甥喜欢的女人,传出去不成了笑话?”
元宝眼中闪过无语,不由得开口回道:“笙哥,听我一句劝,别琢磨了成吗?”
乔治笙道:“凭什么不琢磨?你就这么想管宋喜叫嫂子?”
元宝道:“原来对她没印象,这次去岄州,还真觉着她有点儿本事。”
乔治笙微不可闻的轻哼一声:“那种家庭出来的,想想也知道。”
元宝说:“有人是破财挡灾,你就当结婚挡灾好了,反正又不是真的,外面也没人知道。”
乔治笙道:“恶心着自己了。”
元宝知道乔治笙的性子,顺毛都未必能捋得好的主,更何况是强捋?
乔治笙不开心的下场,只能是让宋喜未来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元宝是局外人,他平心而论,宋喜人不错,这次岄州行,短短几天他也看了个大概。宋喜平日里没有那些大小姐身上的坏脾气,也不像高官二代那么爱使唤人,更多的时候,她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但那晚程德清突然病发,她又展现了她身为医生的那一面,干练利落,雷厉风行,让人刮目相看。
所以他会本能的替宋喜说几句好话,譬如此时,元宝转移话题问:“宋元青的案子已经查了三个多月了,现在还没落实锤,上面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还能翻盘?”
乔治笙淡淡道:“结果是什么都有可能,有人想要宋元青死,宋元青也不是个软柿子,他在夜城当官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人脉网庞大,不会坐等死的。”
元宝说:“那就是还有翻盘的可能了?”
乔治笙不置可否。
元宝又道:“笙哥,那你更要对宋喜好点儿了,没准宋元青最后真能翻盘,你要是对人家女儿太差,出来后又是一笔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