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媛这一声嫌,到底是捅了宋喜的炮筒子。
宋喜当即出声打断,手里攥着手机,机关枪一样的扫射,“就你也好意思嫌弃我们家人?你忘了当初是谁可怜你们母女两个,让你们在夜城有个家?你忘了是谁供你们母女吃喝?你妈的包,你的今天,哪个不是我爸给的?如果没有我爸,你现在还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面前?从我爸出事儿到现在,你跟你妈连个电话都没有,我爸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收留你们这两只白眼儿狼!”
宋喜是讨厌宋媛母女,但真不是宋媛说的那样,是宋喜小心眼儿,讨厌宋元青再娶,而是她从小眼里不揉沙,董俪珺和当初的董媛是什么样的人,十岁的宋喜已经看得很透。
宋喜并非瞧不起外地人,更不会瞧不起穷人,但她从小明白一个道理,人穷不能志短,而董俪珺是什么人?那是过惯了居无定所穷困潦倒的苦日子,一旦攀附上权贵,就一定会想法设法黏住的人。
大人如此,可以说是被生活所逼,但当年才十岁出头的董媛呢?
她竟然也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宋元青,让宋元青心软,让宋元青想给她们母女一个避风港。
当初宋元青要娶董俪珺,宋喜曾绝食以示抗议,后来看宋元青一个礼拜瘦了十几斤,整个人都脱像了,他红着眼睛恳求宋喜,就当是可怜董俪珺和董媛母女,董媛还那么小,没有父亲,很可怜的。
宋喜那时候还小,加之心疼宋元青,所以一时动摇就点头答应了。
后来呢?
董媛时不时哭着跟宋元青说,身旁的小朋友都笑她没有爸爸,笑她是外地来的乡下孩子,宋元青是个心软的人,竟然偷着帮董媛上了夜城的户口,还改名宋媛。
这事儿宋喜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晓得的,那时宋媛已经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儿的驾轻就熟,当着宋元青的面儿,她装乖孩子,向宋喜示弱,背地里,她一口一个爸爸的喊着,眼中确全无亲情,唯有得意和炫耀。
宋喜为此跟宋元青大吵了好多次,奈何宋元青每次都安慰她说,宋媛年纪还小,童年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和相应的关怀,内心难免会有些失衡。
宋喜却是打心眼儿里面瞧不上宋媛,童年的不幸不是她能选择的,但是小小的孩子就开始攻于心计,为了以后可以随便管人叫爸爸,这是什么品德?
现在宋媛还胆敢说一声嫌?
如果宋媛此时站在宋喜面前,宋喜一定毫不犹豫的赏她两个大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宋媛不敢轻易挂断电话,她也清楚宋喜的脾气,那是说一不二的主。
宋喜骂完,宋媛才沉声回道:“宋喜,你骂我可以,但我妈好歹也是你长辈,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宋喜冷哼,“这就叫过分了?我今天没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拆穿你,就算是给你留最后一点儿面子,宋媛我告诉你,我爸好的时候你占了多少的光,自己心里有数,别现在马上墙头草嫌弃我们宋家连累你,你要是真有骨气,你把宋还回来,我随你姓张王赵李还是跟你妈姓董,我们宋家养不起你这朵高贵的白莲花。”
宋媛沉默片刻,出声说道:“宋喜,现在爸爸在里面,我打听过了,他不可能全身全尾的出来,你以为我跟我妈就不着急吗?如果你有办法,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埋怨我,我们都清楚,爸爸这回栽了,人总得为自己打算,你别说我,这么多年,难道你头上最亮的光环,不是宋元青的女儿吗?”
宋喜被活生生的扎了心,不知道是那句‘栽了’还是‘最亮的光环,就是宋元青的女儿’,也许宋媛深谙人心,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的往宋喜心口窝上捅刀子。
宋喜觉的自己被人揪着头皮挑衅,怒火几欲从口中喷出来。
她很想骂人,但是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宋元青女儿的身份,举止要得体,所以她连那些太脏的骂人话都讲不出口,气到极处,她也只是无限嘲讽的问了句:“你为自己的打算,就是傍上祁丞吗?”
宋媛不气也不急,不答反问道:“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傍上的乔治笙?我一直以为你一门心思用在医院里,没想到你的交友范围也很广嘛,我记着乔家可不是普通的商人,你跟这样的人走的这么近,小心一不注意捅了篓子,现在爸爸可不能再替你善后了,你得自己小心点儿。”
宋媛打小儿这样,她像是有一种特殊的本事,能忍,同样也能一招制敌,让对方恨不能杀人。
宋喜自问不是个软柿子,而且她也占理,但每每跟宋媛吵架,最后都是把她气得一天吃不下饭。
可能,宋媛恰好碰到了她家人的底线,这是宋喜不愿承认的一块儿污渍,却生生的烙在了皮肤上面,每次一搓,轻则泛红,重则见血。
宋媛竟然用宋元青的现状来打击报复宋喜……
宋喜真真是怒极了,却不想再老调重弹,拿着手机,她暗自深吸一口气,过了几秒才缓缓回道:“宋媛,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什么吗?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你觉得现在我爸不行了,所以你就不用顾忌,可以肆无忌惮的露出本来面目了?”
“我告诉你,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远也真不了,你以为你董媛改了个宋媛,你就是宋元青的女儿了?今天在饭桌上你也看到了,程德清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你的?祁丞原本想借你这张假王牌来造势,没想到遇见我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