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觉的梦里面顶多过了二十几分钟,但她醒后不久,广播中机组就在预告,飞机马上要降落在岄州机场。
乔治笙在她身边闭目养神,宋喜知道他没睡着,刚才他的刺儿话并没有伤她多少,因为她这人有个天生的优点,对于不在自己心里的人,生气也就是暂时的,他们本就不是朋友,她又能指望他对她多好?
静悄悄的擦干眼泪,宋喜望着窗外发呆,这会儿已经快要降落,她看到下面的马路灯火通明。
之所以会梦见宋元青,八成跟这趟来岄州有关吧。能见到程德清本人,她也好替自家老爸筹划筹划。
飞机准点降落,元宝起身拿了乔治笙跟宋喜的行李,乔治笙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宋喜,还以为她铁定一脸丧,跟谁欠了她钱一样,结果宋喜竟是面色无异,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淡定到他晃一刻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他在做梦?
下了飞机,三人前后脚往外走,出机口那里有人接,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岄州这么热的天,夜里九十点钟还有三十四五度,可男人却是衬衫西裤,扣子系得一丝不苟。
看到乔治笙一行人,他马上露出笑容,点头致意,“乔先生您好,我是程老的司机,程老派我过来接三位。”
乔治笙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出声回道:“王哥,麻烦你了,这么晚还特地过来接我们。”
男人一听乔治笙喊他哥,是既惶恐又有些喜出望外,连忙客气的回道:“不麻烦,你喊我老王就行。”
乔治笙微笑着道:“不能乱了辈分,你比我大这么多,喊一声哥是应该的。”
说罢,也不等男人作答,他径自介绍道:“王哥,这是我朋友,宋喜。”
男人马上对宋喜礼貌颔首,“宋小姐,您好。”
宋喜笑着点头,“谢谢王哥过来接我们。”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应承着,一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是车在外面。
乔治笙跟宋喜并肩往前走,两人心思各异。
乔治笙觉得宋喜蛮上道,也挺有眼色,没有因为之前飞机上的事情闹脾气,不然别指望他哄她,他只会丢下她;
而宋喜也觉得乔治笙蛮上道,被他称呼一声王哥的人,可真不是普通人,程德清的老司机,跟在程德清身边近三十年,程德清当初在位的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什么司机保姆都是香饽饽,多少人想从这些人身边下手,也确实有人禁不住诱惑,所以程德清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王庆斌留下了。
后来程德清退休,王庆斌也是唯一一个举家从夜城迁到岄州的。
就连宋元青待王庆斌都不会当个普通司机,乔治笙叫一声王哥,不亏。
王庆斌开了辆黑色的辉腾,很低调,元宝坐在副驾,乔治笙跟宋喜坐在后面。
车子启动后,王庆斌主动开口说:“今天有些晚,程老近些年晚上八点半之前准时休息,所以特地嘱咐我给乔先生带句话,招待不周请多见谅,明天开始,程老一定好好款待。”
乔治笙微笑着说道:“程老太客气了,是我们一帮人过来打扰,程老不嫌我们闹,我就很高兴了。”
王庆斌笑说:“听您要带朋友过来,程老特意让人留了个景好的住处,宋小姐无聊还能看看景。”
宋喜接道:“谢谢王哥。”
其实若是按着宋元青那边论,她得叫一声王叔,奈何现在跟着乔治笙叫,辈分还提了。
王庆斌话并不多,把程德清交代的都说完,他这一路就专心开车。
从机场最少还开了一个半小时,将近夜里十二点,车子才逐渐驶入一处私人区域。这地儿从外看,黑色的镂花铁栅栏不高,但里面全是郁郁葱葱的各种绿色植物,尤其是外圈,好大一片茂密树林,遮住了里面的景物,如果没有栅栏围着,宋喜都不会觉得这是住处。
看到王庆斌的车,大门被人打开,他开车往里进,宋喜这才看出里面别有洞天。
大得离谱的面积,像是精修的私人园林,亭台小楼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在一旁的绿地上看到孔雀,活生生的孔雀。
随着车子一路往里开,王庆斌也在解释,说是哪边的景最好,哪边有鱼,哪边养了程德清最喜欢的荷花。
车子在院里还开了五分钟,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栋三层的独楼面前。
王庆斌解开安全带,跟元宝分两侧下车,后面的宋喜也推开车门往下走。绕到车尾,她想自己拿行李,忽然间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爬过,她吓得一激灵,轻喊一声,连连往后退。
乔治笙跟元宝都在她身旁,然而伸手拢了她后腰一下的人,注定只能是乔治笙,他看着她,轻声问:“没事儿吧?”
宋喜还在回忆那份触觉,头皮都要竖起来了,元宝指着轮胎边上的一小团身影,出声道:“是松鼠。”
宋喜定睛一瞧,褐色的身体,毛茸茸的尾巴,可不是一只松鼠嘛。
王庆斌抱歉的问道:“吓着了吧?宋小姐怕动物吗?”
宋喜摇了摇头,后反劲儿回道:“没关系,我不害怕,就是刚才没注意。”
乔治笙语气温和中掺杂着一抹宠溺,轻声说道:“女孩子就这样。”
宋喜当然不会觉得乔治笙是突然转了性,对她态度和善,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果然王庆斌释怀一笑,请几人往楼里走。
“乔先生,宋小姐,这栋楼里面一共五个卧室,都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