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的前几秒,宋喜还是神情恍惚的,本能的吸了口口水,浑身发软,待到眼皮一掀,发现前面不远处站了个人,她吓得心慌,紧接着翻身坐起来。
“你回来了。”宋喜声音慵懒,脸睡得有些红,左脸上还带着沙发上的印子。
乔治笙说:“在这儿睡什么?”
宋喜顿了两秒,本能道:“药!”
她以为自己睡过了,万一厨房的药熬久了,苦不苦另说,喝不上又要重新熬,慌里慌张的拿起手机,定睛一看,十一点五十二,还不到十二点,怪不得她没听到闹钟声。
明显的松了口气,宋喜起身说:“再等几分钟,你的药快熬好了。”
乔治笙看她蔫蔫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泛软,是为了给他熬药,所以才耗到这么晚,起初他故意半宿半夜的折腾她,如今看她丢魂儿似的,心里还没来得及细想,嘴上已经说道:“你上去吧。”
宋喜说:“不急,还有三五分钟就好了。”
乔治笙没再说别的,转身欲往楼上走,宋喜忽然扭头道:“哦,对了,我明天要去一趟外地。”
闻言,乔治笙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
宋喜说:“跟你打声招呼。”
现如今她的安全由他负责,她每天出行,身后都有人跟着,如果不提前打招呼就离开夜城,用他的话说,你自己作,就别怪我保护不周。
乔治笙想淡淡道:“去哪儿?”
宋喜回道:“闽城。”
其实他还想问一下去闽城做什么,但宋喜没说,这是她的私事儿,他面不改色的问:“多久?”
宋喜道:“当天去当天回,要是麻烦的话,不用让人跟着我,我就去看个朋友。”
乔治笙‘嗯’了一声:“还有事儿吗?”
宋喜道:“没了。”
他转身上楼,还没等走到房门口,楼下传来她手机闹钟铃声,她关了闹钟快步走向厨房,乔治笙终于知道她为什么睡觉也要抓着手机了。
一锅药煎成一碗汤,宋喜仔细压了些冰糖兑进去,拿着小勺子尝了一小口,今天果然没有昨天苦。
端着碗来到二楼,乔治笙没关房门,宋喜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她端着碗走进去,听到浴室传来水声。
帮他把香薰点好,把棒棒糖剥好,宋喜正准备走,浴室房门打开,氤氲的热气随着一身黑色浴袍的乔治笙一起涌出来,她出声说:“你喝完药早点儿休息。”
乔治笙拿着宽大的毛巾擦头发,很随意的问了句:“几点飞机?”
宋喜道:“七点的。”
乔治笙没再接话,宋喜说了声:“晚安。”然后转身离开他的房间。
回到楼上,宋喜头一沾枕头,马上就昏天暗地,像是没睡过觉一样,感觉才睡着一会儿,闹钟响起,她不信邪的眯眼一看,凌晨四点半。
不敢耽误时间,宋喜咬牙逼自己下床,赶紧最快速度收拾,她还要往外走出一会儿才能叫到车,一不小心,怕是连飞机都赶不上。
当天来回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必准备行李,宋喜穿好衣服,背着包就下了楼,才走到二楼她就愣了,怎么一楼的灯还在亮着?
缓缓走下楼梯,她看到客厅沙发处的乔治笙,他一身黑衬衫黑西裤,靠坐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闭着眼。
心里纳闷儿,宋喜脚上动作很轻,基本已经做到鸦雀无声,可在她还有三格就下到平地的时候,乔治笙还是睁开眼,侧头朝她看来。
宋喜对上他那双毫无波澜的黑色瞳孔,眨了眨眼睛,出声问:“这么早,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乔治笙身体前倾,捞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往玄关处走,竟是没有回答。
宋喜抿着唇瓣来到玄关,他穿好鞋往外走,等到她出门的时候,乔治笙已经把车开到她面前。
宋喜不敢相信他这么早起是因为她,故而站在驾驶席车门边,看着里面的人道:“你去哪儿?”
乔治笙侧头抬眼看向她,面色不冷不热,不答反问:“你不去机场了?”
宋喜马上点头,“我去。”
乔治笙轻轻蹙眉,“别废话,上车。”
宋喜坐进副驾,他发动车子,开出别墅。
现在才凌晨四点多,天是漆黑的,路上也一个行人一辆车都没有,车内分外静谧,宋喜目视前方,心里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一会儿还有事儿吗?”
乔治笙猜到宋喜想问什么,面无表情着一张脸,他开口回道:“这个点儿,抢银行,银行都不开门。”
宋喜听他如此噎人,硬着头皮侧头看向他,出声问:“那你就是为了送我去机场?”
问完之后,宋喜心里已经做好九死一生的准备,她这么自作多情,他一定能怼出花儿来。
然而乔治笙脸上并没有宋喜意料中的嘲讽,面不改色,他淡漠回道:“我不愿欠人人情,你熬夜帮我煎药,我送你去机场,扯平了。”
闻言,宋喜一时间无言以对,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心里刹那间的感动,虽然他的口吻是淡漠的,可他的确在做对她好的事情啊。
宋喜是特别容易被感动的人,平常生活里,她就是怕自己太容易被感动,所以才总会一副高冷的模样,不是天生高傲,只是把柔软的内核用坚硬的外表包裹住,怕太容易付出感情,反而会受到伤害。
半晌无语,宋喜努力压制着心底排山倒海般的汹涌情绪,待到心情渐渐平复,她又侧头问他:“你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