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乔治笙回家的时候,房门刚一打开,立即闻到一股以往没有的味道,淡淡的,有些熟悉,在玄关前立了数秒,他反应过来,这不是中药味儿嘛。
前年乔顶祥咳嗽,医生不建议他用西药,说西药伤胃,改服中药,那时候家里面就一直是这股味道。
换鞋往里走,乔治笙径直走向厨房,果然厨房里的味道最大。
现在已是后半夜快一点,宋喜自然不在楼下,乔治笙迈步上了二楼,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余光一瞥,他门口处又放了东西。
走过去,低头一瞧,托盘上放了一个保温杯,旁边还有一张字条,字条上是宋喜的笔记,简单写道:治你失眠的。
乔治笙拿着保温杯进了房间,拧开盖子,伴随着蒸腾热气,浓浓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看这温度,就算是在保温杯里也不会超过一小时。
乔治笙没喝,坐在沙发上沉默五分钟,还是抄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五声之后被接通,宋喜明显睡着被吵醒的慵懒嗓音,“喂?”
乔治笙道:“下来一趟。”
宋喜问:“干嘛?”
他说:“叫你下来你就下来。”
说罢,他挂断电话,几分钟后,宋喜穿着套白色袖口带暗花的真丝睡衣,睡眼惺忪的走进来,这回连门都没敲。
“什么事儿?”半眯着眼睛看向沙发处的乔治笙,宋喜被屋中的光照得有些烦。
乔治笙忽然开口,不答反问:“你当我门口是公司收发室吗?”
什么东西都往门口搁,昨天是香薰炉,今儿是中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这儿上香祭拜的。
宋喜刚睡着不久被吵醒,心中难免有心火,当即回道:“我不放门口放在哪儿?拜托你叫人之前看一下时间好不好?我熬中药熬到一点钟,明天还要上班的,你也太会折腾人了。”
宋喜说者无心,语气中还尽是委屈不满,可乔治笙却一不小心想歪了。
她说他太会折腾人,他猛地想到昨晚那个梦,梦里面他变着花样的摆弄她,确实称得上折腾二字。
前一秒都还好好的,一瞬间,乔治笙突然觉得浑身发燥,几乎不能直视宋喜,本能的拿起桌上烟盒,作势抽烟。
宋喜见状,赶忙道:“欸?”
乔治笙侧头瞥了她一眼,宋喜轻蹙着眉头说:“你长期失眠也有可能是焦油摄入太多导致的,有些人的神经确实天生敏感,香烟味道又刺激人,你自己感觉没什么,但反应在生理上,就是睡不着觉。”
乔治笙看着宋喜身上的睡衣,怎么看怎么觉着跟梦里面的很相似,别开视线,他还是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道:“那么多人抽烟,睡觉雷打不动,也有人从不抽烟,还是睡不着觉,长得胖就不要怨厨子。”
宋喜活生生让他气到清醒,笑着道:“……你是抽烟又睡不着!”
乔治笙不以为意,“你说原因有很多种,一会儿肾火,一会儿心火,这会儿还赖上抽烟了,照你这个逻辑,我明天喘口气儿,晚上都可能睡不着。”
宋喜脑仁儿要碎了,再这样下去,他睡不睡得着,她不知道,她知道她一定会气的睡不着!
站在原地好几次的深呼吸,宋喜强忍着脾气,压低声音道:“所以你现在是自己睡不着,也不让我睡是吧?”
乔治笙忽然勾起唇角,侧头看着她吐出一口白色烟雾,“你看出来了。”
回的无比坦然自若,简直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宋喜看着他那张恨人的脸…一秒两秒,越看越好看,越看越不好意思,别开视线,脑子有点儿懵。
心底暗自嘀咕,她又不是大萌萌,怎么能见色忘原则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钱都可以舍,但美貌不能舍,别的不说,就拿小区里的流浪狗打个比方,长得好看的狗都更招人喜欢一些,每天吃的走不动路,撑死貌美如花的,饿死其貌不佳的。
乔治笙见她半天不言语,忍不住轻蹙着眉头道:“别以为你在心里骂我,我就不知道。”
宋喜讨厌看了他一下,暗道他真的小人之心,她根本就没骂他。
粉唇开启,宋喜不接话茬,径自道:“你到底治不治病了?你要是不想治,从明天起我也不费力熬中药了。”有那闲功夫多休息两三个小时好不好?
乔治笙把剩下的一小截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不咸不淡的道:“你又不是专业学中医的,谁知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宋喜道:“我就算是专业学中医的,你不信我,还是这套话。”
乔治笙被她噎了一下,暗道她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这方子是专门治失眠的?”乔治笙问。
宋喜回道:“主要去肾火的。”
乔治笙:
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语气何种面孔对付她,就像是孙悟空对上唐僧,对方不念紧箍咒,他看着都心燥!
宋喜瞧出乔治笙一副强忍的模样,她开口说:“都这么大的人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肾火盛也不光是那方面……”
她站在原地,巴拉巴拉的给他讲解了很多专业知识,也不管乔治笙听没听进去。
话到最后,宋喜说:“其实我都有点儿肾火盛,这是很常见的年轻人的毛病。”
乔治笙可算是抓到一个突破口,当即道:“那你怎么不喝?”
宋喜说:“我不失眠啊。”
乔治笙道:“这不是治肾火的吗?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