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炮弹是策棱大营中的重炮阵地发射过来的。
大战一触即发,两军之间相互的侦察也几乎到了无孔不入的境地。
有好多次,双方的侦察兵在黑夜中遭遇,差一点就撞到了一起!随即就是一场惨烈的近身肉搏,许多人都丢了性命。
但是两军决战在即,侦察敌情无疑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侦察兵是一拨又一拨的派出去,整整一个晚上,零星的枪声不时的响起。
每响起一次枪声,就说明两军的侦察兵又一次遭遇了,从而发生了你死我活的战斗!
巴维尔那里得到的消息是策棱的大军除了有一支几千人的队伍开到了河南岸布防之外,其余人一直守在营中,没有任何异动。
同样,巴维尔的大军从走出要塞到一路西行,再到停在了距清军营地约八里左右的地方。
还有一只约两、三千人的敌军队伍前行到了距自己大营三里处开始构筑防线,这些消息都及时的禀报到了策棱这里。
因担心敌人会趁黑突围,南北两岸的清军都作好了迎战的准备。
谁知俄军主力在河岸边停下后,除做好了必要的防御外,就原地休息,再没了动静。
策棱略一思忖便猜到了敌人一定是怕天黑强行过河,吃了对南岸地形不熟的亏。
同样,他也不愿意两军在黑夜里混战在一起,搅成一团,那样即使挡住了敌人,自己的兵士也必然会有重大的伤亡。
他巴不得敌人多磨蹭一些辰光,那样布和的大军离这里就更近了一些。
所以他才没有趁黑向巴维尔的主力部队开炮,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了天明。
如果再不攻击,敌军怕是就要展开了,这才下令军中所有重炮一齐向着敌人打响了。
只有第一轮的炮击,因为猝不及防,士兵没来得及分散隐蔽,使得俄军遭受了一些损失。
以后的几轮轰炸,只是损毁了许多粮草辎重和马匹,并没有对人员造成多大的伤亡。
但就如同巴维尔的卫兵一样的感觉,对俄军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吃惊、害怕、不解、抱怨的情绪一齐涌上了士兵们的心头!
“见鬼!不是说我们在敌人的火炮射程之外吗?这炮弹是哪里来的?”
“是对岸打过来的吧?”
“你放屁!我亲眼看见是从西边飞过来的!”
“西边?不是有一支军队向西去了吗?难道他们会眼看着敌人轰炸我们?”
“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自从和清国交战以来,我们就没胜过,一次比一次败得更惨!我看巴维尔这个常胜将军也无计可施了!”
“他妈的,我们军队中养了那么多的侦察兵,吃的比我们好,挣钱比我们多,这帮狗娘养的都干了些什么?就是这样提供情报的吗?”
“看这架势,至少有几十门的重炮在向这里开炮,附近有了敌人这么一大片的炮兵阵地,他们竟然毫不知情?”
“喂,你们听说了吗?有一支几万人的敌军主力正在从东面向我们这里赶来,很快就要到了,所以巴维尔将军才这样急着突围。”
“如果这次不能成功的突围出去,恐怕我们就要和伊戈尔的军队一样的下场了!”
“叶尼塞河边上那场战役,惨得真惨那!我听人说,整整三万人,都烧成了灰烬!”
“我的上帝,这炮弹来得这么蹊跷,不会是那几万敌军已经赶来了吧?”
“……”
在敌人炮击的间隙,巴维尔督促着炮兵向对岸发射了一轮又一轮的火炮。
他自己则在每次开炮时都举着望远镜向南望去,希望能看到炮弹把雪地中隐藏着的敌军炸得飞起来的情景。
然而,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除了看到炮弹将许多柳树炸断,将积雪和冻土炸得满天飞之外,他没有看到任何希望看到的东西。
巴维尔此刻心急如焚,因为他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敌人的炮弹就是从西边发射过来的。
虽然没听见鲍里斯那里有交火的动静,但是敌人的火炮能打到这里,就意味着西边一定出了不同寻常的状况。
种种迹象都表明,大军突破重围已经刻不容缓了!必须马上打响这个决定生死的战斗!
哪此一次又一次的被动挨打,最容易把兵士打得没了斗志。
不能再把主力向西转移了,原想自己牵制敌军,把雅可夫那里作为过河的主战场。
现在事发突然,只能随机应变了!让雅可夫在那边牵制住一部分敌军,自己干脆就在这里过河!
心里拿定了主意,他就催着炮兵向对岸一轮接着一轮发射着炮弹,已经轰击了十几轮了。
虽然他依然没看见有敌军被炸到,但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把心一横,他对已经聚在自己左右的卫兵吩咐道:“去向所有的师长团长传达我的命令,大军冲下岸去,就在这里过河!”
俄军士兵也被这接连不断的轰炸吓怕了,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险地。
一听到过河的命令,就忘记了对岸可能更加的危险,个个都跃跃欲试了。
在敌人又一次炮击过后,他们纷纷站起身来,将战马交给了后队收容,端着枪大步向着河边冲了过去!
河南岸正是赵扬率领的人马。
他们比敌军出发的早,所以有充足的时间派出去了上百名的哨探在河北岸敌军的必经之路附近隐藏了起来。
虽然有几伙哨探因为与敌军遭遇了,一个人都没能回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