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布置完毕,清军们都远远的撤到岸上后,很快就点燃了引线。
俄军的侦察兵们先是看到几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接着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
震得他们的耳膜“嗡嗡”作响,连脚下的大地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一切都已经明了,不用再看下去了!就在他们打马飞奔着回来报告时,遇见了连上带着另外两个排的队伍。
一连的队伍于是点着了火把向着要塞急驰回来,西侧炮台上负责警戒的一个排长早就看见了他们,忙命令士兵打开了大门。
全连的士兵飞也似的进了要塞,其他人都勒马放慢了速度。
只有那连长惶急得也顾不上营规军纪,一路急驰到巴维尔的面前,猛的一拉缰绳,马还未完全站稳,他已经跳了下来,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将军!”他一边敬着军礼一边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说道:“西面的敌军……把河面炸开了!”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巴维尔反倒冷静了下来,他沉着的问道:“是你亲眼所见?你不可能回来这么快吧?”
“是他!”侦察连长一把将已经走过来的排长拽到近前来,“是他亲眼看见的!”
“你来说,说的详细些。”巴维尔对他道。
那排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报告将军,下午我们排去执行日常的巡逻任务。”
“出发之前,团长命令我们仔细去侦察一下西面敌军的情况,看一下他们构筑的防线。”
“为了尽量能离得近一些又不被敌人发觉,我把士兵分成了两队,一队在岸上,一队在河面上,一齐向西走。”
“这样,即使有一队被敌人发觉,另一队还可以继续执行任务。”
“因为河面上宽阔平坦,视线良好,那一队士兵在距敌营还有大约一俄里多的时候,就看见河面上有黑压压的一群敌军在忙着什么。”
“这时,对面的敌军也发现了我们的人,几十个骑兵举着枪冲了过来,我们的士兵赶紧向后撤退。”
“他们赶过来开了几枪,见追不上,就掉转头回去了,大概是以为只有这一伙人,就没再留意岸上。”
“这时我带领着岸上的一队人,为了不再暴露目标,我让其他人都向后撤退,只带着两个人步行向前走去。”
“我们又走出几百步就不敢再走了,这时天已经擦黑了,我们就在岸边找个地方隐藏起来。”
“在望远镜里看见,他们在冰面上凿出了许多坑,又从岸上往冰面上搬着一箱一箱的东西,动作非常小心谨慎。”
“后来天色全黑了,他们点起了火把照明,手持火把的士兵离着干活的那些人都远远的,显然是怕引燃了箱子里面的东西。”
“看到这些,很容易就猜得出来,他们一定要想用火药炸开冰面,于是我们就一直观察着。”
“他们足足干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将人全部撤上了岸,但是将火把远远的插在了冰面上,估计是想借着光亮观察爆破的效果。”
“很快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河面的水柱涌起了十几米高!”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我们急忙赶回来报告,在回来的路上,后面还传来阵阵的爆炸声。”
“因为他们在大约五十多米宽的范围内都安放了火药,所以我想,现在河面上一定已经炸开了五、六十米宽的口子!”
巴维尔没有打断他,一直听着他说完,看着好像很有耐性,其实他的心思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敌人真的摆出了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最便捷的撤退道路被切断了,形势已经迫在眉睫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今天早上的时候没有果断的下令全军从河面上撤退。
“敌人的防御构筑完成了吗?”他阴郁的问道。
“全部完成了,”排长说道:“防御构筑得非常坚固,而且不止一道掩体,隔着不远就有一道,也看不清有多少道。”
巴维尔又沉默了,他猛的想起上午对岸的敌军作出一副随时进攻的样子,现在看来,自己被他们耍了!
他们是怕自己趁敌人立足未稳,下令进攻那些正在构筑防御的军队,才故意作出的姿态!
如今防御刚刚完成,他们就炸断了冰面,这是完全的亮明了意图,准备好与自己决战了!
“去传我的命令!”巴维尔对卫兵道:“所有师长以上军官到我这里来会议,让伊万中校也来!”
说完,他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我决定了!”巴维尔开门见山的对众人道:“兵士们今晚早睡,凌晨起来吃饭,拂晓开始行动!”
“将军,”一位师长问道:“我们是要对敌人发起攻击吗?还是要向西撤退?”
“攻击是为了撤退,撤退也少不了要攻击!”巴维尔道:“敌人已经处心积虑的把我们包围了起来,又怎么会让我们顺顺利利的走出去?”
“所以,我们要做好充分的战斗准备!”
“留下三个炮兵营在这里,分别守住东、南、西三面的炮台,以策应我们大军的行动。”
“给他们下达命令,只要我们那里战斗一打响,他们立即对所有射程之内的敌人目标进行轰击!包括对岸敌军的要塞!”
“其余部队一律撤出要塞!重炮肯定是带不走了,全部留下,把所有的轻型火炮和炮弹都带上。”
“将军,”又一位师长问道:“可不可以明确一下我们具体的攻击方向和作战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