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军已经全部集结在了乌里雅苏台,行动马上就要展开。
只要没有提前走漏消息,即使现在把军事意图告诉了城里的每一个人,等到这情报传到圣彼得堡,传到伊丽莎白那里,她也绝没有时间作出及时有效的应对了。
见张广泗认认真真的将信看完,又仔细的将信纸折好装回了信封,策棱微笑着道:“看完了,过来坐下,边喝茶边说话。”
张广泗走过来,双手将信还给策棱。
策棱伸出手来却没有接信,而是将信推了回来:“你的差事比我重,这信该你留着。”
“密旨是五天以前到的,自从收到了这信,它就没离开过我的身上,晚上睡觉都将它压在枕头底下。”
张广泗当即就明白了策棱话中的意思,他是怕自己不能妥善收好这封信,在大军发起进攻之前走漏了风声,让敌人提前有了准备。
但因为担任主攻的是自己率领的军队,张广泗显然更怕泄露了机密。
遂笑着道:“既如此,下官就遵王爷命了,在大军打响第一响之前,我一定也随时把它贴身带着。”
他小心的将信揣进怀里,落了座,这才感觉口渴难耐,端起茶盏来啜了一口茶。
一口浓香温热的大红袍咽了下去,顿时感觉口舌生津。
“咱俩各自的差事都明白了,”策棱道:“我手中的兵马原有五万人,让岳东美的北路军奉旨调走了一万五千人。”
“余下的去年改编成了三镇新军,冬天时又拔给了李钦斋的水师几千人。”
“再留下一部分人在乌里雅苏台和科布多两城城中驻守,我实际能拉出去的只有两镇人马。”
“旨意里吩咐的很明白,这次是你为主攻,我为辅助,来牵制敌人的援军。”
“只要你的五镇人马行动迅速,能够在进兵方略所筹划的时限内拿下敌军的各个要塞并且牢牢守住的话,我这里保证不拖你的后腿。”
“虽然我只有两镇人马,但是他们的乌斯季卡缅诺哥尔斯克要塞里出来个三、四万的援军,我老头子还不会放在眼里。”
“准保稳稳的挡住它,不会对你的军队造成威胁,所以你只管按照既定的方略一路向北攻击便是。”
“皇上选的时机太好了!这个时节到处都是齐膝深的大雪,兵士马匹行走起来尚且十分困难,更不要说重炮了。”
“皇上的密信里也说了,据我们收到的消息,俄国人除了在西面边境上留了五万多人,其他的军队都调过来与我军隔河对峙了。”
“遵照旨意,在得知你即将抵达这里后,我便派出心腹快马疾驰向岳东美和傅尔丹各送去了一封密信。”
“信中只有一句话,就是约定自今日起七日后下网。”
“因为皇上给他的密旨里早就交待,他们接到了我的信后便会在约定下网的日子向对岸的俄军送去宣战书。”
“两国间当即进入了战争状态,若是他们胆敢把要塞里的兵力抽调出来增援叶尼塞河前线,我们的大军就立即渡河对他们的要塞进行合围!”
“我想那个俄国女人和他的臣子们也不会傻到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所以他们若是要出动援兵,最可行的也就是把乌拉尔山东西那几十处大小城镇、要塞里的驻军都紧急集结起来。”
“这时节冰天雪地的,那些军队又分散在几十处地方,最远的在几千里开外,还要翻过乌拉尔山,哪有那么容易就集结起来?”
“等他们翻山越岭,带着重武器赶到的时候,估计你已经把他们的要塞和据点都夺了,做好了防御等着他们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广泗感激的道:“王爷一生功勋卓著,堪称大清当世第一勇将!”
“这次下官忝在主攻,却让王爷率部策应,虽是圣命难违,但下官心中仍然惭愧不已。”
“呵呵呵,”策棱放下茶盏,轻轻的笑了笑才道:“我年过古稀的人了,已经位极人臣,一生的战功也立了不少。”
“对功名利?早就看得淡了,现在的念想就只有两个,一是多办些差事报答圣祖爷、先帝爷和皇上的天高地厚之恩。”
“二是守住大清的土地,哪怕是一寸也不能让俄国大鼻子占去!”
“只要是能打胜仗,为朝廷开疆拓土,出一出打从圣祖爷时就憋在心里的这口恶气,谁做主攻,谁做策应又有什么打紧?”
他突然问张广泗:“依我的年岁和位份,本可不必出城迎你,你进了城也得先来拜见我,是不是?”
“那是自然!”张广泗躬身答道。
“那你可知我为什么要出城迎你?”
“下官委实不知,还请王爷赐教!”
“正因为我的年岁比你大,位份比你高,雍正十一年先帝爷就封我为定边左副将军(亦即乌里雅苏台将军)。”
“打那时起我就掌管唐努乌梁海、喀尔喀蒙古四部及所附的厄鲁特、辉特二部的所有军政事务,一直到现在。”
“这次进兵俄国,皇上大老远的将你的五镇人马从吉林调来担挡主攻,却让驻守在这里多年的军队作为策应。”
“其实我心里十分清楚皇上的用意,让我和傅尔丹、岳钟琪这三路人马把俄国能调动的军队都牵制住,让你的大军千里奔袭,才能出奇制胜,占尽先机。”
“但是我手下的那些厮杀汉子们哪里懂得这些?心里面一定会不服气。”
“上次有一个游击酒后发牢骚,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