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臣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乾隆道:“朕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权衡才下了这个决心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着现在噶尔丹策零把哈萨克汗国和浩罕汗国打得不成样子,我们就一定要把事情做得彻底。”
“若是只打下了南疆、北疆,其他地方撂开了手,那么这两个汗国的前途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罗刹国趁虚而入,把它们吞并了,拣了一个现成的大便宜。”
“等狼把肉吃到了嘴里,咱们再去夺,它能不和你拼命?”
“第二种可能是有大一些的汗国迅速恢复元气,没有了准噶尔部的压制,兴许要不了多久他哈萨克汗国就会坐大,兼并了其他小国,野心也会越来越大。”
“到时成了又一个准部,再出来一个噶尔丹一样的人,再来袭扰咱们的北疆,难不成我们还要再打个几十年去灭了它吗?”
“至于海外那里,朕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以兆惠他们现有的兵力和武器,只要是在澳省上了岸,做好了防御,若论进攻则稍显不足,但自保还是有余的,没有哪个国家的军队能攻上岸来。”
“即使他们寻个没人防守的地方偷偷上了岸,也难以长远站住脚。”
“因为那个地方一片荒凉,登陆的军队要么能有源源不断的海上补给,要么自己有足够的人手去种粮种菜以自给自足,他们有吗?”
“充其量是几个海上强国联合起来把我们的航路封锁了,让我们之间失去联系。”
“澳省已经在我们手中了,即使暂时失去联系难道兆惠他们还能把澳省丢了?或者是拥兵自重,割据称王了?朕不信他们会那样做!”
“而且现在还说不到那一步,我们现在只是做战前准备,真要进兵准噶尔也是八、九个月以后的事。”
“到时候澳省的大局或许已经定了,人口也运过去的差不多了,他们有军队,有战船,有武器,有人口,有工匠,有大夫,有机器,更有澳省那里无数的土地和丰富的矿藏,有什么可怕的?”
见皇上说得口渴,端起茶盏来喝茶,张廷玉道:“皇上,两路大军万里奔袭,没个三年两载怕是难以完胜,粮草辎重还有运粮的马匹、骆驼准备少了是万万不成的!”
“就算马上着手筹备,八、九个月的时间也实在是紧了些,怕不能准备充足,可否将进兵的日子再延后一些?待一切准备停当再从容挥师西进。”
“不行,”乾隆干脆的道:“夜长则梦多,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于我进军未必就是好事,就按明年春三月出兵筹备,到时一定要万事准备停当。”
有些话乾隆是不能说的,明年是乾隆七年,自明年算起还有三年,也就是乾隆十年准噶尔就会瘟疫大流行,史上的噶尔丹策零都因感染了瘟疫不治而亡。
若不抓紧在这三年间里把西北的事情办下来,万一卡在半途,瘟疫没有被成功避免,那不是把自己的将士们推进了火坑里?
弘昼见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遂道:“既然圣意已决,臣等奉诏,该如何措置,请旨示下。”
“即日起向兰州和乌里雅苏台运送粮草,”乾隆道:“万里奔袭,兵在精不在多。战线实在太长了,后方向上运送粮草太费力。”
“若是投进去太多的兵力,日子久了很容易造成补给难以为继,到时候仗还没打,自己先就乱了。”
“所以不能和他们拼人数,把我们最好的武器都拉上去,寻机与敌主力进行决战,务求用几次大战就解决掉敌方主要兵力,接下来事情就好办了。”
“朕计划用十万人把这事办下来,南路军和北路军各五万人,要按十万人吃一年筹备粮食。”
“乌里雅苏台筹粮不易,按五万人吃三个月调集,其余的都让尹继善到兰州后在甘肃省内筹集。”
“皇上,”张廷玉不解的道:“如此广大的疆域,敌国有好几个,兵力众多且俱都是以骑射见长,行动迅疾,踪影飘忽不定。”
“纵然我军尽是精锐加之武器精良,怕也不是一年光景就能奏凯而还的。”
“呵呵呵,”乾隆轻松的笑了,端起盏来呷了一口茶,才又道:“一年时间肯定是不行的,衡臣莫急,听我接着往下说。”
“先说武器,老五、镜湖你们下去后马上布置下去,即日起造出的来复枪停止向绿营配发,一律运往兰州和乌里雅苏台。”
“还有臼炮,线膛炮以及各种炮弹,子弹,都要向这两处调集,一定要备得足足的。”
“噶尔丹策零这些年在罗刹国买了不少火器装备到军中,凭借着这些他才能将哈萨克汗国和浩罕汗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们的武器虽然远比他们的要好,但是数量上也绝对要压过他们。镜湖,给你八个月的时间,能不能造出十万枝来复枪?”
“现在天津制造局的几百台机器已经全部开动起来了,”吴波道;“又有了蒸汽机作动力,一个月造七、八千枝没有问题,若说八个月造十万枝,可能会差些。”
“实在差些也不打紧,”弘昼道:“这几个月向绿营配发下去的也差不多有三万枝了,你只情把子弹造够了,到时我让兵部将绿营手里的枪都收回来,保证让你凑够数。”
“再说兵士中还有一些是操作臼炮、火炮的,也不见得非要人手一枝枪。”
“成,五爷,那就这么说定了。”吴波道。
“好,主攻大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