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共回来几艘船?”阿桂问道:“你那如夫人和令公子也都在船上吧?”
“共计是八艘船,家眷们也都一起回来了。”刘墉道:“等那几艘船都到了之后,咱俩就先行一步去拜见两位大人,去迟了就不恭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头顶瞭望塔上的兵士高声喊道:“禀将军,又有船只进港了!”
兆惠与何志远正在离码头几里地外的营帐中议事,闻听兵士来报,知道一定是刘墉带着人来了,两个人也是既惊且喜。
按说以刘墉的品级,他们不必前往码头迎接,但一是远离祖国,听说来了故人倍感亲切。
再则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若不是皇上告诉了他,刘墉根本不会知道朝廷出兵澳省这回事。
即使知道,也绝不敢带着这么多人,绕了一个大远来到这里。
既是皇上命他来的,谁知道他有没有带着别的旨意?两人遂将公事暂时撂在一边,带了亲兵打马向码头赶来了。
他们一行人赶到码头时,恰好刘墉带来的那几艘船也在缓缓的靠岸。
刘墉远远的就看见一行人骑着马赶过来,待到了近前,他认出了何志远,另一个不用问也知道是兆惠中丞了。
令他不解的是,说是巡抚,他却身着一品文官的官服,若不是授了正一品的大学士,至少也是从一品的总督了,可怎么还称“巡抚”?这不是叫得小了?
没有时间让他多思量了,见两位大人下了马,刘墉疾走几步到近前跪了道:“卑职刘墉参见中丞大人,提督大人!”说罢叩下头去。
“崇如起来,”兆惠笑着抚起了他,说道:“虽然未曾谋面,可是延清公的长公子学富五车,我可是久闻大名啊。”
“不敢当中丞大人夸奖。”刘墉谦恭的拱手道。
何志远与他一起出洋几年,熟极了的,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再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闻报说你们来了两艘船,却原来是这么多,是不是咱们在英吉利的人都回来了?”
“回何大人,奉皇上旨意,人都带回来了。”刘墉遂把来这里的原因向兆惠与何志远禀过了。
兆惠听了笑道:“你本就是皇上器重的人,身边又带着国家这么多的宝贝,我这个上宪可不敢久留你在此地。”
“不过你这一来,兴许还真是一番及时雨呢,我问你,这些学生里面可有懂得耕种的?”
“回中丞大人,”刘墉道:“这些学生里面就有一些在英吉利专修生物学及农学的,耕种应该不在话下。”
“而且我们船上就带着欧罗巴洲经过改良的种子,赶明儿让他们测试一下这里的土壤,若适合种植的话,就直接种上一些,待到明年有了收成,就可以大面积的种了。”
“太好了!”兆惠兴奋的道:“刚还和子丹在议这事,这地方的季节竟和咱们那里正好相反,土壤也好像有所不同,而且风雨旱涝咱也不熟悉。”
“我们带来的百姓中倒有不少种田的老把式,可是见了这里的气候和土壤,竟不太敢往地里下种子,生怕长不出庄稼来。”
“我和子丹就更是门外汉了,正为这事犯愁呢,可巧你们就到了。想是皇上早就料到我们会有这个难处,预先安排了你过来帮忙的吧。”
“中丞大人所言极是,”刘塘道:“旨意里命听从上宪差遣,卑职猜想就是要我带来的这些人用所学之长一体为澳省出把力。”
“这一千个学生里面,术业俱有专攻,各学科的都有。既是奉旨来了,就绝不能闲事无事可做。”
“不止是种田,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自卑职以下,唯几位大人之命是从!”
兆惠听了刘墉的话非常满意,笑道:“崇如既如此说,我也不和你虚应客气,你带来的这些人现在还真是各有用处。”
“但我还是那句话,不敢多留你在这里,在这里的时候这些人该忙就忙去,等到该走的时候,我们几个摆酒为你们饯行。”
“实话不瞒你说,现在就是想送你走也没有船,我们到了这里后,连一封请安的折子都没上过呢,因为要装船运回去的货物还没有备齐,总还有一、两个月才成。”
说到这里,兆惠打住了话头,四下里略望了一望。因码头正在扩建,所以目前只有一个泊位能用,等这几艘船上的人都下来那可是颇费辰光。
“崇如,”兆惠问道:“你带来的船都进港了吗?”
刘墉扭头点看了一下道:“还差两艘,我们分头寻找你们泊船的码头,想是他们走得远了,广庭已经派船去接了。”
兆惠对何志远与阿桂道:“不如这样,用马车载了崇如的家眷,我们先行回衙署喝茶说话。安排游击和千总们招呼崇如带来的人,晚上设宴为大家接风,可好?”
众人纷纷附和,遂有人赶来了马车,这马车虽说做工略显粗糙,却是崭新的,是到了这里以后工匠们新做出来的。
因为刚一弃船上岸,满目荒凉,要做的事情千头万绪,一切俱以实用为原则,所以也没有那些功夫精雕细刻。
刘墉命随从上船去接自己的家眷下来,和几位大人见过了礼,上了马车。
见几们大人都骑着马,刘墉不肯坐马车,从何志远的亲兵手中抢过了缰绳,飞身上马,一行车马向衙署去了。
没着新修好的平整宽敞的道路,边和阿桂闲聊着,边走马观花的看着两边的景色,想到这广袤的土地从此属于中国所有,刘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