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学见到他师傅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活脱脱跟个难民似的。
张师傅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啥也别说了,赶紧带我去食堂吃一顿。”
派出所的一个窝窝头一杯水顶啥用,他现在肚子饿得慌。
若不是必要,他一个字儿都不想说,省力气。
师傅发话,还是小事情,他这当徒弟的当然得满足。
“行搁一下,然后带饭盒下来。”
去食堂吃饭得用自己的饭盅或是饭盒,就算他想直接去都不行。
张师傅点头,他还能说啥,等着呗。
周同学迅速上去,东西放好,然后拿起自己的饭盒和饭盅。
说是饭盅,其实是平时用来喝水的,比较大,偶尔可以客串一下饭盅角色。
很多同学都用这样型号,方便偶尔打双份饭菜,用来改善伙食或是下餐偷懒。
甚至手里紧的,还以早上就把一日三餐给打回来。
早上稀饭,中午晚上窝窝头就咸菜。
食堂为学生考虑比较多,这三样物品是食堂最便宜品种,都是三分一份/个。
他匆匆把东西拿着下楼,然后和师傅一起朝食堂走去。
有客人,他就没和同学一起,偶尔路上遇到时打个招呼。
张师傅从头到尾一个字儿没吭声,这让他心里有些没底,似乎与师傅平时风格有些不一样啊。
不会是遇上什么重大变故了吧?想想他就有些心慌。
去食堂的时候,他让师傅坐位置上,他直接去排队打饭买菜。
最近跟着任远博蹭午饭吃,使得他卡里钱比平时花费少。
担心师傅心情不好吃得不多,他挑选时重质不重量。
心里想着若是有剩下,他努努力全部消化掉,可舍不得倒掉浪费。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正琢磨措词,打算说些让对方高兴的话时。
就见张师傅风卷残云一般,速度飞快的吃着饭菜。
说句不好听的,就跟饿死鬼投胎没什么分别,看得他目瞪口呆。
这样的场景,于周同学来讲,完全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他和师傅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对方如此狼狈的一面。
感叹完之后,他不由心里大大的“握草”两字。
打来的饭菜都被师傅吃了,那他吃啥?!
但看着被师傅吃得一片狼藉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堵。
这盛饭盛菜的东西不洗洗,他觉得自己吃不下。
张师傅没这个自觉,吃得打饱嗝后,看了看摆在面前的空饭菜盒饭盅。
“我吃得差不多,你再去打点,我陪着你。”陪你再吃点。
周同学还能说啥,默默把东西拿出去用水清洗,然后继续排队去打饭菜。
肚里有了东西,张师傅再吃的时候,斯文许多。
一边吃还能一边和小徒弟说说话。
“你是不知道,我昨天接电话后走太匆忙,干粮没带,钱也忘带。”
周同学闻言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你来的时候身无分文?”
张师傅点头,“不仅如此,连个装水的杯子都没有。”
回想火车上的遭遇,还真是一把辛酸泪。
怪不得这模样、这吃像,周同学心里释然,他就说嘛,师傅平时不这样。
不过会急慌成这般,想来还是太缺钱,接完电话脑子里面全剩钱。
所以人不到一定时候,完全不能理解有些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发生巨大转变。
人和人的环境不同,经历不同,选择肯定会有差别。
于某些人来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压跨另外一些人活不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
“师傅这一路辛苦,那晚上将就和我挤一挤。”他住下铺,挤多一个人还算方便。
张师傅没拒绝,“你说的事,什么时候可以约着谈一下?”
他过来就这个,能够越早谈越好。
周同学有些讪讪,“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过来,我那同学不住校。
住哪里我没问不知道,得等明天上课遇到时再和他约时间。”
张师傅看了看小徒弟,这货以前挺精明一孩子,怎么越来越傻的感觉。
算了,不能想,越想越糟心,“行,明天再约。”
随后想了想,伸手朝他道:“先借些钱给我,等我们见到你同学,把费用要回来就还你。”
过来的火车票好几元钱呢,要回来至少在这边的花销能撑几天。
周同学听得眼睛都瞪大一圈,“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给他办事情,他不报销谁报销。”不愿意他就和对方讲道理。
学校学生,岂能不要面子,他就不信自己讲道理讲不过对方。
“那要是你们没谈成,怎么办?”周同学心里不安起来,他不会捅娄子了吧。
这话张师傅不爱听,“你这想法有问题,我都亲自过来,还能谈不成?”
不可能的事情,他和谁有仇都不会和钱有仇。
他这态度让周同学更担心,这万一要是霸王硬上弓,强逼任远博怎么办?!
张师傅没想到自家小徒弟居然这样不相信自己。
顿时不乐意起来,“你那是什么脸色,你师傅这么优秀的人,你那同学能找到我合作,睡觉都该偷笑。”
不是他吹牛,要不是受家里拖累,他在部队搞侦察还获过奖,前途光明着呢。
人算不如天算,他是真没办法,养母身体不好。
他娶的养母亲生孩子,妻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