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连续两次做同样梦之后,他一个人冥思苦想,觉得若是没和宗福来结婚……
他总觉得自己与妻子之间,总隔着什么。
他从不窥探妻子的秘密,一个人久了,总是特别怀念家的感觉。
妻子和她的家人给到他最温暖的家,他控制自己什么都不想。
生病时他恨不能以身替之,怀孕时更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里怕摔。
他做这些没有不甘,但莫名的梦境,让他有些心慌。
去深市寻找机会不假,但他更想一个人静一静。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临时起意的事情,居然会在路途上碰到周三。
昏暗的绿皮火车车厢,周三百无聊赖的歪坐着,情绪明显不好。
自从陈喆颉莫名不见之后,他就常常被老大针对,任务不好做不说。
还常常临时派任务,这次长途就因着时间紧,只能买到硬座。
恶劣的环境,难闻的气味,还有嘈杂的声音,这让他都无比厌恶。
察觉到有人看自己,他懒洋洋坐起来,眼睛却是迅速四下扫视。
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现,太阳光被水面反射,透过不怎么干净的火车车窗射进来。
或许是被这种光给闪了眼,以至于心生警惕吧,他如是想着。
并不知道任远博正死死低着头,背对着他,因着人多将他身影遮挡住才未被发现。
任远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
那个在他梦里害他的男子,曾经在火车上搭上宗庆山,来宗家帮忙过一段时间。
后来宗家觉得这人可疑,不打算继续用他时,对方却莫名其妙一走了之。
他不会忘记这人上面是有组织的,成员之间用暗号进行联络沟通。
能这么到处晃荡,他估计是敌对分子卧底的概率很低。
这般东奔西走,再想想陈喆颉和她情人,以及自己的梦境。
他觉得八成是那人的手下,那种秘密部门的编外人员。
毕竟陈喆颉那女人不会想让单身的自己去死,那么就是她那情人?
周三还和项明有过联系,估计是想用自己消息多卖钱,或者两人还有别的勾结?
他很想找周三问个明白,然而就对方的警惕性,他知道自己暂时没有机会。
甚至他都没继续待在这节车厢。
此时他有些后悔没听宗福来的建议把拳头姐带上。
他有自知之明,若是单枪匹马,手头上的功夫他大概率是不如周三。
面对一个狡猾、警惕而有身手不错的对手,任远博在心里默默想着对策。
好不容易碰上,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他舍不得。
但对方大概率会识得自己,他又没办法主动现身对方面前搭上关系。
任远博满怀心事往回走,此时觉得自己的卧铺不香。
早知道的话,他就买个硬座多好,随便跟人换个座也不心疼。
现在要用卧铺换座位,他担心被人谈论起来,反而将自己置身于焦点之中。
虽然他看周三时间不长,但他记得对方在5号车厢31号座位。
从硬座要走到卧铺车厢,完全没有速度可言,就算几十米距离,往往也需要一段时间。
盖因过道上都挤满人,甚至还有些人随意找地方坐。
就算是车上卖东西的小车过路,同样要不停吆喝着才能有道走。
为省力气,他干脆就跟在一辆卖瓜子花生的小推车后面。
不过他没想到,这火车上愿意买这些零嘴的人还不少。
拖拖拉拉的,还不如他自己走,更不用说这种小车还会在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停留。
他正准备跨过去,就看到一个女子正难受,旁边应该是她男人。
眼圈都红了,“方儿,都是我不好,没能买上卧铺,让你受苦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旁边有好奇的旅客,“你老婆怎么了,小脸儿怎么卡白?”
这男子本来还忍着情绪,这有人关注之后,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我妻子怀孕了,我工作忙,她打算回娘家养着,不想没买到卧铺票。”
硬座不舒服,妻子身边难受,可他已经找过列车员。
然而这趟南下的列车旅客着实太多,列车员也没办法帮他们换到卧铺去。
当然,他明白列车员估计是担心挤来挤去出事,不敢揽下这个事情。
他能理解,但心理上接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此时哭得像个孩子。
任远博叹气,若是没遇上,他不管没什么,但遇上了,他觉得若是不帮忙,心里过意不去。
“你们到哪的?”他声音沉闷的问道。
正在哭泣的男子没听到,但他旁边的好事者听得清楚。
“你个大男人哭啥,这位同志问你话呢,你和你妻子火车票到哪的?”
那男子止住哭泣,却还有点打嗝,不好意思说话,直接从包里摸出火车票递给任远博看。
还真是巧,一样的行程,不过对方是硬座,他是硬卧。
“我就一张票,你们要换就换,不换就算了。”
任远博掏出自己的卧铺票,递到那个男子面前。
“实在是太感谢了,我补你钱。”他一面说一面从身上掏出皱巴巴的毛票。
任远博没有拒绝,接过对方的差价,也没数就直接塞进兜里。
那男子立马扶着妻子到卧铺车厢躺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感谢他。
“同志,谢谢你啊,我送我妻子过去再回来感谢你。”
这都钱货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