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行舟也就兰舟赶到平就宫时,平就宫就像被强盗侵入过,满地狼藉。

宫人们皆长跪在地,敢抬头,战战兢兢地畏畏缩缩,如遇大祸。

皇帝站在寝宫门口,皇后抖抖瑟瑟匍匐在地,哭得一颤一颤的,头上钗环零散的挂在发髻上,衣摆也被撕下来一大块,她嘴里不住的喊着:“臣妾冤枉啊,臣妾没有……”。

寝宫内鎏金佛山香炉滚倒在地,香灰四散。屋里各处被砍砸一通,难找出来一件完好的物件。

见穆行舟进来,瑄祯帝脸上松弛的颊肉一阵颤抖,咳喘数声,整个身子有些坐不住,歪倾在御案之上,将一盏香茶撞翻在地:“混账,居然还敢来见朕!”

穆行舟匍匐在地,颤声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微臣实在不知……陛下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皇帝寝殿的小炕桌上,摆着一局棋,这局正是上午穆行舟来送底也伽时,一时兴起二人对弈留下的棋局,只是这局棋尚未完,皇帝用药后瞌睡不已,穆行舟便离开了。到现在这盘棋局依然按原样摆着,一字未动,皇帝踉跄着上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顿时怒从心头起,一把掀翻了棋盘,黑白的玉石棋子四处飞溅,有几粒还砸在他自己的脸上,砸得皮肤隐隐生疼。

他大声叫道:“小人,谗言?公主在你眼中竟是小人,她是小人,那朕是什么?!她是朕的女儿!好大的胆子!”

穆行舟第一回见皇帝如此动怒,他惊惶又急切的说:“不不……不,臣不敢,不敢。只是公主现如今身份本就不明,进言真真假假孰是孰非,臣担心她与永乐王串通一气,哄骗了陛下,求陛下明鉴啊。”

“放肆!”瑄祯帝气得须发直喷,牙齿咯咯作响,“她冒死回京,就是为了回来诬蔑你和皇后?你们的命是何等的金贵,值得她一个千金之躯前来构陷?!”

“陛下,陛下,臣的命不重要,臣的命早交给陛下了,但陛下的命金贵啊。公主早恨皇后和臣入骨,自知被通缉,无力相抗,便投靠了永乐王,永乐王知法犯法,明知公主下落,却不将她缉拿归案送回京都,却护着她在永乐城任意妄为。如今公主回京,谁知是不是受永乐王教唆摆弄呢?!微臣不知公主密报了何事,但微臣胆敢以性命担保,事情绝非公主所言,微臣与皇后都一心一意效忠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啊!”

他这些话如同刀子一样扎进瑄祯帝的心中,令他激怒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一直嚎哭的皇后,抹了一把鼻涕眼泪也抬起来头,她眼皮肿得像极了凸出来的鱼眼睛,让人看着作呕。

“皇上,臣妾与何家对皇上绝无二心。但公主……公主,您说说公主自小养在后宫之中,与那永乐王也就见过两次面,为何永乐王要为了公主不惜与皇上作对,明知公主在永乐城,不但不缉拿归案,还命世子护送公主回京,且此次公主和亲,世子还自请一路相护。可见他们父子二人对公主的情意深重。皇上不觉此事多有蹊跷吗?想来此次回京,公主就是为了诛杀臣妾而来,现在暻瑄朝堂敢与永乐王一党势力相抗的就只有何家了。他们就是想断了皇上的左膀右臂啊!”皇后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又趴到地面痛哭。

瑄祯帝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身体,想叫陈荃庵,又硬生生地停住。

那封信中的字眼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闪回道了老皇的脑中,不羡在信中说:若儿臣走后,自知无力与皇后党羽辩驳,父皇信不过儿臣,儿臣也认了,有缘与父皇结为至亲,是儿臣的福分,不过缘尽于此,望父皇珍重。父皇既不信儿臣,万不可轻信了皇后,若皇后不认君含笑与玉树花粉一同使用有毒,那让皇后每日使用。有毒无毒,皇后理当同父皇共生死共存亡。至于那底也伽,如是解毒圣药,穆行舟何惧食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父皇试上月余,此事孰是孰非,自然分晓。

皇帝抖动着花白的须发,颤巍巍地起身想逃离这间令他呼吸不畅的大殿。

陈荃庵从旁爬起来搀扶住皇帝,皇帝靠到他身上,踩着满地的君含笑的尸体,孤零零的登上了龙辇:“去寿禧宫。”

路上,龙暖微微摇荡,万俟流空眼前逐渐模糊。

初见容桑柔时其实她已有意中人,她的意中人不过是云麾将军容西洲的一名部下,叫楚望。桑柔很美,美得摄人心魂,美得惹人怜爱,只是可惜了,心仪了这么个庸才,一介武将而已。

梁妃与皇后都不喜打马球,因日头烈,马球场又尘土飞扬。万俟流空就自己去了。却瞧见容桑柔与丫鬟坐在台下的小棚里,让他欣喜不虚此行。但她只是痴痴看着马球场上,不曾留意皇帝来了。原来她的意中人正在球场上驰骋拼搏。她眼里看着楚望时,全是神采和柔情。这样的眼神,让万俟流空心生嫉妒。风乍起,雨来的也突然,扰动了纱帘,吹乱了容桑柔的鬓边的发丝。

内侍有条不紊的护送了他离开马球场上,但他的心一直留在容桑柔那,他频频回头,快走出马球场时,却看见容桑柔不见了。那一下他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回宫以后,他焦急的召见了容西洲,说要纳妃。

容西洲有些迷糊,但依旧跪地恭贺。

他对容西洲说:“朕要纳你女儿为妃。”

这容西洲一点也不识抬举,各种推辞,一会儿说容桑柔自小无母,不知礼节。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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