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回了帐后,见渡鸦已经将另一张床都摆好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他勾了勾手指说:“走吧,带你去做饭,打打下手。”
行到伙房门口,渡鸦驻了足,皱眉看着里面成群的伙头兵,有些不适。
“你以后跟着我,总得适应人群,我不可能一直闷在屋子里的,你也不能。”夏初看着渡鸦的双眼,声带蛊惑。
渡鸦纠结了一番,一张刚毅肃杀的脸拧巴了起来。
见夏初抬脚进去了,闭了闭眼,也跟着进去了。
没过多久,渡鸦手中倒提着一只鸡,走了出来,蹲在门口开始拔毛。
远处树上的边定看到这一幕,一个气息不稳,从枝上掉了下来……
待暮色降临,夏初已经让渡鸦提着两个食盒往燕江宏帐中去了。
一路上遇到些刚刚结束演练去打饭的士兵,眼神炙热的跟他打着招呼。他一一应着,挥手回礼。
好不容易走到了帐口,渡鸦又驻了足,皱着眉头看着夏初。
夏初叹了口气,耐心的对着他说:“来体验一下正常的生活?”
渡鸦不语。
“新的人生,自然就是跟你往日里截然不同的啊!”
渡鸦还是沉默不语。
夏初过去提了食盒,佯怒道:“你若是不试着一起吃饭,往后日子便自己啃干饼去吧。”
渡鸦被夏初斥的一愣,对比了下干饼和夏初做的饭菜,咬了咬牙跟了进去。
隐在一旁的边定扁着一张小嘴,怨怼的看着帐内夏初的身影。他觉得少爷,将他心中神邸般的人物。硬生生的,拽进了俗世红尘里……
帐内燕江宏,单翔鹏和邓启中见到夏初进来满脸漾着笑。突然看到后面跟进来的渡鸦,那笑容就凝固了。
“这位大哥怎么来了。”单翔鹏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叫渡鸦,现下外伤已经好了,以后会常常带他出来走动的。”夏初看着他们一脸的惧色,又安慰道:“没事的,他如今和蔼着呐。”
“是,是没事就该出来走动走动。”邓启中接话道。
“来,坐坐。”单翔鹏摆好凳子,燕江宏如今躺在床上,他们四个人正好各坐一个方位。
邓启中乘了些饭食,端给燕江宏。
燕江宏靠在床上端着碗,一脸幽怨的看着夏初道:“那渡鸦大哥受伤的时候,师傅你都亲自喂他,怎么到我受伤,就得自己……”燕江宏突然感觉脖子一凉,渡鸦一记眼刀看了过来。
他咳了一声道:“我自己吃,自己吃。”
夏初笑骂了一句:“你又不是不能动。”
燕江宏哪里还敢吱声,闷头划饭。
夏初夹了一块猪肝放在渡鸦碗里,渡鸦盯着那块猪肝没有动,他素来不喜食内脏。
夏初见他不吃,吩咐道:“赶紧吃了,再多吃几块。你今天吐了不少血,得补补。”
单翔鹏和邓启中惊了一脸,默默的将一盘洋葱炒猪肝,推到了渡鸦的面前。
渡鸦浑身一紧,如临大敌的看着那盘猪肝。又转头看了看绷着一张肃脸的夏初,对他扬了扬下巴。
他做了个深呼吸,一口气夹了四五块直接吞了下去。然后抬眼看着夏初,对他赞许的点了点头。
“渡鸦大哥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还会吐血?”邓启中问道。
“那是外伤好了,他常年中毒,突然开始尝试解毒,总会吐点毒血的。”
“常年?”单翔鹏和邓启中诧异的同时问出了声。
夏初看了一眼渡鸦,心中生出了一丝悲悯,语带怜惜的说道:“是啊,起码得有个二十年了吧。”
“咳咳。”一旁的燕江宏被噎到了正在咳嗽,单翔鹏和邓启中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中了二十年的毒?”单翔鹏傻眼。
“我的天呐。”邓启中也傻眼,问道:“渡鸦大哥,你多大啊?”
渡鸦倒是一脸平静,也没理他,继续吃饭。
夏初拿筷子打了他夹菜的筷子一下,问道:“你多大了?”
“二十六。”渡鸦看了眼夏初,回道。
“那比我还小一岁呢。”单翔鹏惊道。
三人再看向渡鸦的神情,便带了些不可言喻的感觉。
“他这毒,还能解的了吗?”邓,关切的问道。
“药到病除是不可能了,慢慢来吧,我总能治好的。”
一时半会就能把这毒解了,那是连白若霏也不行的。
但是保他不死,慢慢解,夏初还是有把握的。
这一顿饭吃的算不上其乐融融,但也是有惊无险,总比之前的寒气逼人,食不下咽,要好太多了。
吃完了饭,夏初带着渡鸦在跑场里遛弯消食。
老远便看见一个人迎面朝他跑来,等到了近处才发现是气喘吁吁的顾未易。
“赵老将军正在找你呢,赶紧。”
顾未易说完就拉着夏初走,被渡鸦一把打开。
“嘿,你小子谁啊?”顾未易上了火,叉着腰对着渡鸦喝道。
夏初赶忙拦在两个人中间说道:“自己人,自己人。我这就去,这就去。”
顾未易给了面子,去了前面带路,渡鸦跟着夏初在后面走着。
等到了赵老将军的帐口,夏初示意渡鸦在门口等着。想了想又叮嘱了顾未易一句:“你可千万别跟他打起来啊!”
顾未易冷哼了一声,说道:“给你面子,我不会揍他的,你快进去吧。”
夏初用余光撇了眼渡鸦的脸色,见他面色平静心下稍安。嘀咕着小声念叨了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