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额上沁出一层冷汗,苏浅乐失踪一事他还没有来得及跟萧言竣汇报。
早朝路上出了那档子事,下了朝后萧言竣去了玉芙宫,紧接着面色不虞阴沉着脸出了殿,他如何敢在那个时候启齿。
原本想着等到回府之后再禀明,结果这当口,被孔长辉堵在了这里要人。
萧言竣面色狐疑的转脸向司南看去,他还以为司南是担心苏浅乐反口才故意不想交人,寻了这么个由头,眼神示意他不用顾忌太多,孔长辉要问,就将人给他便是。
司南的心往下沉了沉,对着他行礼禀报:“王爷,苏姑娘丑时便被人给掳了去,属下也是清晨才得知这消息,正准备派人主动去大理寺汇报一声,大理寺却一早就前来要人。”
孔长辉收了笑脸一挥衣袖:“司侍卫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指我们大理寺的官差,去你府上掳了人,贼喊捉贼吗?”
司南心中骂了声娘,即便不是大理寺的官差抓的,孔长辉肯定也是知情的,否则大理寺怎么来的那般及时,可他面上还得违心的说道:“孔大人多想了。”
萧言竣听着他们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言词,这才反应过来,苏浅乐是真的丢了。
他不怕苏浅乐反口是一回事,可她若是丢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萧言竣虽然心中对于司南的失职很是不满,可此时仍然冷着一张脸对着孔长辉斥道:“孔大人,苏浅乐丢了你不去抓贼人,来找本王要人,是几个意思?莫非是指本王的煜王府,将她给藏了起来?”
“煜王爷多想了。”孔长辉话虽如此,可面上却是一副可不就是你藏的模样。
萧言竣咬了咬牙,忍了一忍,转身拂袖离开。
偏生又被解纪明唤了一声:“煜王爷,请留步。”
萧言竣忍无可忍,转身怒气冲冲的走到解纪明面前,指着他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路过的宫婢小宦见到了这一幕,纷纷面色恐慌低头窃窃私语,加紧了经过的步伐,生怕被无顾迁怒。
“微臣是恭贺煜王爷还有三日便要大婚的啊,这是礼部对于当日的所有章程,还望煜王爷过目。”解纪明从怀中掏出了章折,给他递了过去。
“这种小事还需要本王来操心吗?你们礼部干什么吃的。”萧言竣怒骂了一声再次拂袖离去。
“事关两国邦交,又岂是小事呢。”解纪明一边说着,一边和孔长辉一起跟了上去。
萧言竣听他还在身后喋喋不休,继而回头还见他们二人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恼羞成怒的骂道:“你们两个没完了吗?”
解纪明和孔长辉相视一眼,面色无辜的说道:“煜王爷,咱们这是要出宫,您还不让吗?”
萧言竣被揶的一时语塞,袖袍再次翻飞,甩了一甩,绝尘而去。
他为了甩开身后的二人,便紧了紧步伐,奈何孔长辉和解纪明仿若故意一般,缀在他身后两丈的距离一路尾随。
直到出了宫门,他再次看见乌泱泱的百姓围在了那里,解纪明和孔长辉信步走了出来,对着他出言冷嘲热讽:“煜王爷果然是深受百姓爱戴啊……”
人群中,仿佛为了配合解纪明的这句话,有人朝着萧言竣淬了一口骂了一声:“沽名钓誉,陷害忠良。”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附和之声,铺天盖地的谩骂朝着萧言竣一浪盖过一浪。
孔长辉向着萧言竣的方向走了几步,拦了一栏,萧言竣正奇怪他怎么反了性子,便听见他压了压百姓的声音,咳了一声开口:“此前在大理寺作证的苏浅乐想必大家还有印象,如今在司侍卫府邸离奇失踪,还望大家多多留意,大理寺还要重新对她进行审问。”
百姓们闻之愣了一愣,有人突兀开口:“那肯定是他们自己藏的,交出来啊!”
接着便是无休止的附和:“交出来!”
萧言竣和司南同时怨怼的看了孔长辉一眼,奈何却被百姓逼得节节后退。
最后,还是出动了侍卫营,才强行拦下了人群,萧言竣得以上了马车,可百姓还是转而继续追在后面声讨。
萧言竣回府的这一路,十分狼狈……
孔长辉和解纪明看着落荒而逃的萧言竣,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施了一礼,随即分道扬镳。
孔长辉乘着马车回大理寺的一路困意绵绵,他昨夜里一直守到了后半夜,等到萧慕白回来又和他聊了一聊,寅时才出了石室洗漱了一番,便急匆匆的赶去上朝。
他也是一夜未睡,下了马车回到寺里后正准备去小院里补上一觉,衙役却通传,说是有人来访。
孔长辉出去了一看,这才发现雪地之中,立着一位翩翩贵公子。
只见许温澜袭了一身暖橘锦袍,披着黑色大氅,朝阳之下,仅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也是风姿奇秀,清贵不凡。
他举步迎了上去,揖了一礼:“昨夜里,想必你们一定喝到了深夜,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许温澜失笑一声:“那还能因为谁?”
孔长辉心中会意,面上却带了一丝难色:“墨王殿下昨夜睡的很晚,此时怕是还没起身呢。”
许温澜摆了摆手:“无妨,你只需带路,我自己进去。”
孔长辉见他面色坚持,也知道他还记挂着蓝羽樱一事,叹了一声对他请了一礼。
许温澜见他一脸的倦色,一边尾随着他一边戏谑:“你昨夜没回来喝酒,怎么也没休息好?”
孔长辉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