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夏初和月风挽在梁国订婚的那一晚,他们两人在鸾清池的一番互相交换消息后,夏初才知道,他一直对自己别有所图的,其实是那个香囊。
那会夏初以为,他图的是蓝羽樱。
现在夏初知道了,他找的是蓝羽樱的娘亲。
自从夏初知道月风挽来了京城之后,已经让他身边的人暂时都收起了香囊莫要在佩戴,可今日这三楼里燃着的熏香,终究还是成了破绽。
即便月风挽起初是来找秉文买消息的,眼下,也怕是已经知道了秉文与他的关系……
秉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听着那声‘晚了’随即反应了过来面带赧色:“是我思虑不周。”
“无妨。”夏初摆了摆手,这事也委实怪不着秉文身上。
谁知道月风挽会来这闻天阁,再加上这香料还是他离京之前赠予秉文的,秉文也是为了衬他的喜好才燃在了三楼。
“那他买的消息?”秉文垂着眼睑看着案上的酒杯,不好意思抬眼在看他。
“你让他上来即可。”夏初一手托腮看着窗外风景,一手捏着酒杯一饮而尽,看起来倒是真的不以为意,倜傥至极。
他饮完了杯中酒,回身添酒的时候,看见秉文还是耷拉着脑袋,一副自责的模样,夏初伸手在他桌前点了点道:“跟你没什么关系,我跟他也是时候,该见一见了。”
夏初倒不是宽慰他,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等着月风挽,虽说要耗费些时日,可也不至于耗费这么久,他不知道因为什么月风挽迟迟没来,今日倒也是个契机。
秉文看着眼前的夏初面容胜雪瞳孔漆黑,眉宇间有着掩不住的灵动,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莫名令他心安,旋即为他添了杯酒,与他闲话起来:“这摄政王究竟长的是何模样,为何戴着斗笠示人,莫非面有长疤奇丑无比?”
夏初失笑:“这就是你在畨城探到的消息?”
秉文轻咳一声:“畨城的情报网刚刚建立不久,查到的消息都没有排实,再说即便是西域里的人,又有几个真正见过摄政王的,是以传言褒贬不一,有说他长相极美,也有人说他面容极丑,但是众口铄金的一点,都是说他心如蛇蝎,用毒出神入化。”
夏初见他越说越是兴起,抬眸扫了他一眼:“你想一睹真容?”
秉文点头如捣蒜,这可是个传奇人物,管他是美是丑,总想要见上一见。
夏初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索性等的也无聊,便将寒飒曾说与他听的那段,月仔细描述了一番。
秉文的面色肉眼可见的从最初的期待,慢慢变成了惊惧,听完了之后才颤着声音问道:“这是真是假啊?”
夏初笑的越发戏谑:“这不就是你该查实的事吗?”
秉文身子僵了一僵,手里握着的杯中酒,也洒出了几滴:“当真要查啊?”
夏初挑眉看他:“刚才不是还想一睹真容来着?”
秉文尴笑一声:“其实看不看也无所谓,西域向来固步自封,和列国也没有往来,没太大所谓……”
夏初正被他的模样逗笑的不亦乐乎,腹中忽然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两人这才发觉,都已经入申时了,这人怎么还不来。
夏初本来睁眼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也未曾用过膳,本以为月风挽吃过饭就会过来,最多也就午时过后。
是以,夏初一直等在了三楼。
谁曾想,这都等了快三个时辰了,人还没来,秉文听他腹中‘咕噜’声频频响起,便对着他劝道:“要不然你去吃点东西,他来了我送他上三楼候着你?”
夏初额上青筋跳了跳,他哪敢让那尊大爷候着:“让介伍去给我买碗云吞面回来吧。”
秉文面色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起身下楼去吩咐介伍。
没多大会,介伍捧着一碗云吞面回来,秉文送上了楼,一边替她打开了盒盖一边道:“赶紧吃,趁着还没坨。”
夏初拾起筷子:“哟,还给我卧了两鸡蛋。”
秉文看着一脸轻松惬意吃面的夏初,却是没有搭话,他原本也以为夏初一如他表现的那般云淡风轻,不以为意。
可这一碗云吞面,却是暴露了夏初对于月风挽,还是非常紧张的。
要知道,夏初这个人,对于吃和睡那是讲究到了一个极致,但凡扰了他吃睡的人,唔……
如今,一碗云吞面就将自己打发了等在这里,足以证明,他心中对于月风挽看的极重。
夏初吃的正欢,也没注意到秉文的面色逐渐凝重,就在秉文揣测之际,介伍来报,那位带着斗笠的男子来了。
秉文慌忙起身下了二楼,夏初正哧溜吸着面条,便见着楼梯口处上来一位带着纱幔斗笠的男子。
日光洒下,映出欣长清影,伴随着一声轻笑,月风挽掀开纱幔取下斗笠。
一袭蓝袍,日光笼罩周身,长发如瀑,眉眼极艳,蓝瞳宛若浩瀚汪洋,唇畔虽只抿着一抹浅笑,却足以动人心魄,颠倒众生。
这副情景映在眼中,仿佛一副天琢的画卷,让吸了一半面条的夏初怔在那里。
月风挽看了她的神色,笑的越发魅惑,抬步走了过去,拾起案上的丝帕,替她擦拭嘴边的油渍,嗓音低沉的问道:“好看吗?”
“好看。”夏初脱口而出后才反应了过来,面带尴尬的将剩下的半截面条吸完,才神色如常的说道:“你确实长得好看啊,可惜是个男子。”
月风挽毫不客气的在她对面落座,唇角勾起一抹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