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夏初从皇宫回了侯府之后便很少出门,这一个多月以来都在研究皇上的解药,隔三差五的还要进宫替他试上一试,却也总是治标不治本。
虽能压制,却无法根除,让夏初很是头疼。
他虽然时常进宫,却甚少去永宁殿和萧梓穆走动,这个当口他怕跟萧梓穆过分热络,平白添了皇上的妄加揣测。
是以,他们二人虽然私下里书信不少。
这面,却是没见上几回。
夏初虽然不方便去永宁殿,琦贵妃的永信宫倒是跑的勤快,回回见了皇上之后都会去陪琦贵妃说会话,带着萧慕红玩闹一阵。
萧慕白的书信仍是每日一封从未间断,内容却不过都是些只言片语。
夏初没有告诉他皇上的事,萧慕白也没有告诉他梁国福水王寺一事。
直到一个多月后的十月十二日,夏初收到了萧慕白的信,信中只有一句话,月风挽离开西域了。
夏初将那封来信上下左右,颠来倒去的又查看了一遍,确实只有一句话,他捏着信纸微微愣神,月风挽离开西域关他什么事?
是以,他将那信纸揉成一团索性扔进了火盆里,走到案前给萧慕白回了四个大字‘关我屁事’。
萧慕白收到这四个大字的时候,面上微愕,继而脑海中便浮现了夏初撇着嘴,耸了耸肩说这句话的神情样貌,不由失笑出声,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从旭镜汇报了有人擅闯福水王寺后,他便密切关注着天禄京城之中,可有关于素冉公主的流言蜚语,可梁国那边却是祥和一片,并未有人生过质疑。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梁国与西域边境的探子来报,摄政王似乎不在王都。
月风挽不在王都,也未曾踏足梁国境地,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从与萧国的边境之地畨城而入,踏足了萧国。
畨城是靖王顾行云的封地,离渝城相隔千里,待到萧慕白派人一路严加打探过去之时,已经费了好些时日。
虽不知月风挽究竟去了哪里,却依稀可以确认月风挽的人手确实在畨城出现过。
萧慕白只是凭借前因种种和直觉推断,月风挽此行与夏初有关。
可若按照正常而言,月风挽即便知道了福水王寺里的人不是夏初,可他也不会知道夏初真正的身份,若是因此告诉夏初,月风挽去萧国找他了,别说是夏初了,他自己说出这个结论,都觉得颇为可笑。
是以,他只是书信了一封,告诉夏初,月风挽离开西域了。
果然,夏初的回信简单直白,不以为然。
夏初可以对月风挽的去向毫不关心,萧慕白却不能,即便月风挽不是寻着夏初而去,可他踏入萧国境地究竟意欲为何,萧慕白总得弄清楚了方能安心。
他定制了几个大概的方向,以畨城到京中的路线为主,派人一路查探多加留意。
萧慕白心中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萦绕,他数着日子,还好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启程回京,不过一个月而已,长安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吧……
自从夏初给萧慕白回了那四个大字之后,往后的书信里关于月风挽之事,萧慕白倒是再也未曾提过,夏初逐渐将这件事,也就忘了。
十月底的时候,皇上应着夏初所言,开始初露疲态,上朝的时间也逐渐缩短,朝政基本以奏折而呈,皇上表现的没有精力在朝上多加议论。
诸臣心系皇上龙体安康,纷纷向着李公公和苑广义打探着皇上的日行起居和身体状况。
虽然苑广义告诉诸位大臣,皇上只是过于劳累并无大碍,但是日子久了,谏言皇上册立太子的折子,终究是递了上去。
十一月六日的早朝,夏初候在了御书房,皇上下朝之后回了御书房大发雷霆,骂着百官,臣心不忠。
夏初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对着他劝道:“皇上,您小点儿声,你现在对外而言虚弱着呢,这吼的也太中气十足了些。”
……
皇上面色一怔,被他说的失笑出声,心中郁结之气倒是舒缓了不少,他挑眉看向夏初:“你觉得这太子一事,该不该立。”
夏初面带为难之色:“我觉得吧,这事不能由着我来觉得,皇上觉得呢?”
皇上被他绕的七荤八素,对着他啐了一口:“甭在朕面前弯弯绕绕的,让你说就说。”
夏初继而抬头看他,不答反问:“皇上心中可有人选?”
皇上闻言,面色却忽然暗淡了下来,他心中的人选福薄,与这帝君一位无缘……
“皇上?”夏初见他面色骤然转变,神色怔怔,便是出言又唤了一声。
皇上回过神来,剜了他一眼:“朕让你说,你就搁这可劲的拐弯儿打岔。”
“哪有。”夏初面色尴尬的笑了笑,接着又是问道:“不知朝堂之上,百官拥立的又是谁呢?”
皇上看着他,突然笑骂了一句:“你真是跟夏韦谋一个德行。”
夏初低下头摸了摸鼻子嘟囔道:“他是我爹,若是不像他才不合理吧……”
“年纪轻轻,一肚子弯弯绕绕,以后还得了。”皇上冷哼一声,面上佯着怒,心里却明白夏初话里话外的意思,如今这百官拥立的人,恰恰是那不能册立之人。
下毒之人既然意在让他误以为自己病重,那么册立一事无可厚非会被提上了日程,这个时候的收益者便极有可能是幕后之人。
皇上心里门清,是以夏初不过点了一句,他才笑骂他滑头……
“朕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