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那日从霍府吃完饭出来后,带着渡鸦搬回了侯府,侯爷自然是兴高采烈,如今赵老将军回韩阳了,萧慕白也回渝城了,蓝羽樱有许温澜缠着,苏浅乐也无心于夏初了,再也没人跟他抢了。
侯爷当真是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这些日子,夏初紧跟时事,每天都会与侯爷唠一唠,朝堂之上大理寺卿一职的人选。
霍天修自夏初那日离开霍府后,并没有进宫面圣,夏初也不急,倒要看他能绷得住几日。
果然,朝堂之上吵了四日之后,霍天修进了趟宫。
八月五日的太和殿上,皇上下旨任命了孔长辉升任大理寺卿一职,除了萧梓穆,其余人等皆是一脸懵懂。
孔长辉自己也是接了圣旨之后方才明白,前些日子为何夏初让自己将刑部的事打点妥当,怕是待不久了,这话的真正意思。
大理寺卿一职花落孔长辉之后,夏初本想带着苏浅乐去霍府在蹭一顿饭聊表谢意。
没曾想,苏浅乐以最近在学一个新绣法为由婉拒了他,让他碰了一鼻子灰,最后只得又去绑了赵兴文一起,走了一遭。
自从寒飒随着萧慕白走了之后,边定每日的苦修也终于告一段落。
夏初闲了下来便会陷入无止境的思念,偏生侯府里还有一位,每日都来秀恩爱的许温澜,在他的心窝上翻着花样的捅刀子。
最后,夏初看不下去了。
索性,眼不见为净,无事便去闻天阁的三楼坐坐,拉着秉文上楼喝酒,抽空也会进趟皇宫,接了萧慕红出来游街。
距离萧慕白离京,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萧慕白的书信每天一封,从不落下,若是刚刚离京那会还好说,毕竟相隔不远,一天一封倒也简单,可按着如今的路途,这一天一封只能说明他早就写好了,不过是掐着点,让夏初每日都能收到。
这大半个月以来,夏初从未回过书信,他怕自己一旦执笔,可能写着写着便收了行囊,直接奔赴渝城。
直到今日,他从宿醉中醒来,在江阎手中接过了书信展开,萧慕白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阿初,你已经整整二十日未曾给我回过一个字了。
若不是江阎告诉我,你每日醉生梦死过的甚为逍遥,我怕是早已折返回了京。
今日赶路,途经临近渝城的官道,想必那个地方你也还记得,当时寒飒还在那问过你,那夜到底怎么给我治的病,他觉得那几天,我的寒气更重了。
后来,我们两人一起拳打脚踢狠狠的揍了他一顿,我是因为当时一着不慎被你下了催情香羞愤,想来你是因为干了这事,怕被寒飒一提迁怒于你,才打的比我下手还狠吧……
那日你为了讨好我,还在我吃干粮的时候故意喊饿,甚至开口说出,要是现在给你点吃的,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当时将肉饼给了你,事后你也偷偷吃了,别以为我没看见,我只是没说。
阿初,你吃了我的肉饼,欠我一个要求。
阿初,给我回封信吧。
阿初,我想你了。
宣白的纸,墨色的字。
一笔一划外鲜活,他将信贴近心口,企图安抚自己狂跳不止的心悸。
他凭在窗口立了很久,方才依依不舍的走到书案前,将那封信焚烧殆尽,复又提笔铺开宣纸。
几次落笔后,又揉成了一团扔弃。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终于挥笔写下了一句话装进了信封,交给了江阎送了出去。
夏初看着江阎的背影直至消失,带着渡鸦准备去趟墨王府,出门的途中碰到了刚刚回府的苏浅乐,夏初远远瞧见唤了一声,扬手和她打着招呼,却见她脚步顿了一顿,竟是往身后退了退,绕了一条路朝着苏院的方向走去。
“诶?我得罪她了吗?”夏初蹙眉,喃喃自语。
身后传来渡鸦嗤了一声,夏初扭过头去探询的看他。
渡鸦似笑非笑:“昨晚你从怡香楼怎么回来的还记得吗?”
夏初捏了捏眉心,昨夜是仙黎登台的日子,他和秉文一起去了趟怡香楼,喝了不少,怎么回来的还真是,记得不大清了……
渡鸦见他摇头,对着他说道:“我给你扛回来的。”
夏初这才反应过来,昨夜在怡香楼喝大了,不会口出仙黎的身世吧,他一边试图回忆昨晚幻玥间里都说了些啥,一边心有余悸的问道:“昨晚仙黎和秉文如何了?”
“和你一样呗。”渡鸦耸了耸肩:“你们三儿都是烂醉如泥。”
夏初听闻他们二人也是烂醉如泥,心下稍安,又想起刚刚苏浅乐那一茬接着问道:“你扛我回来的,跟浅乐有什么关系?”
“我扛你回来的时候恰好被她看见,她见你醉成那般模样,唤了丫鬟想要帮你擦拭换衣,伺候你上床就寝。”渡鸦说到这里,夏初脸白了白。
擦拭换衣,伺候他上床?
“她……”夏初打断渡鸦的话,欲言又止。
“她被你给轰出去了。”渡鸦勾起嘴角:“你一边让她出去,一边还唤着梦安梦安,直到将蓝姑娘吵了过来,你才安分下来。”
夏初拍了拍心口,还好他酒醉之后潜意识里还知道不能泄露了身份,看来也是该将李欣兰从怡香楼里调回身边了,玉巧已经接手了一段时间,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夏初想到这里,便是先去了一趟蘅芜苑。
侯爷见了他不似往日般展开笑颜,反倒语带不悦的问道:“酒醒了?”
夏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