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白虽然这些日子一直未曾上朝,可这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与他所料也是相差无几。
隔了两日之后的早朝,皇上下旨提了芜洲知府蒲有仁,任命古皖府尹一职,诸臣虽然多有失望,倒也未曾有过激之言。
毕竟,古皖府尹一职是个山高皇帝远,一方霸主的肥差,诸臣们上书所求的,也不过是替自己周遭的人试试,能不能谋个安逸的差使。
皇上最后提拔了蒲有仁,也在情理之中,这道旨意交由通政使司柏荣兴发了出去,古皖府尹一职便是定了下来。
柏荣兴领了旨意退了下去,皇上扫了殿下诸臣一眼,挑眉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朝堂之上面面相觑,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没有人出声。
这前两日还为了一个古皖府尹的职位,上奏的折子将御书房都快填满了,如今这皖州巡抚的职位居然无人问津?
最后,皇上看了吴太傅一眼,吴太傅只能无奈的捋了捋胡子出列上奏:“皇上,既然古皖府尹一职定了下来,皖州巡抚的职位也该定一定了。”
皇上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诸位爱卿可有人选举荐?”
太和殿内鸦雀无声,所见之处都是低着脑袋,生怕与皇上的目光不小心有所对视。
“你们这些人,平时看见空出来的官位,那是一窝蜂的上去哄抢,今儿这是怎么了?朕问你们可有人选举荐,一个个都哑巴了不成?”皇上怒极反笑。
那笑声听在诸臣的耳中,不由一个个的心尖都颤了颤。
非是他们哑巴了,而是这皖州巡抚一职实在太过尴尬。
萧言竣自然是想要的,可他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提出来,他的党派中以往大都跟杜翰飞交好。
此时,若是为他们举荐,怕是皇上心中反倒会疑他居心叵测。
至于以闵志松为首的杜翰飞旧部,就更不敢提去皖州任职,那边一窝的都是杜翰飞的余部,自己若是开了这口,那可真就是活腻了。
剩下来的那些朝臣呢,也都知道这个地方是杜翰飞的巢穴,自己的人就算举荐过去了,也只会被打压排挤,还落了萧言竣的怨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必瞎掺和呢。
是以,在皇上连嘲带讽的叱问之下,太和殿上越发静谧,诸臣难得的心意相通,这一幕简直诡异的出奇。
就在诸臣等的心中惴惴不安,惶恐难耐之际,皇上嗤笑了一声,总算再次开了口:“既然诸位爱卿都无事相奏也无人举荐。”
诸臣心中松了一口气,等着李公公退朝的喊声响起,自己在山呼个万岁也好万事大吉。
可偏偏李公公的声音没有响起,皇上接着下了口谕:“你们回去都给朕递一个举荐名额,今日宫门下匙前送不来,就将你们脑袋上的官帽送上来。”
皇上说完拂袖而去,李公公独特尖锐的嗓音总算喊出了:“退朝……”
可眼下,已经没有人期盼那句退朝了。
诸臣没有想到,皇上会下一道谕旨逼着自己上书举荐的名额!
而皇上自己也没有料到,居然有一天,举荐人选还得需要下旨才行。
太和殿内的大臣们苦着一张脸,三三两两的退出了殿外,萧言竣党派以闵志松为首,聚集在了一起叫苦连连,这人选该如何填?
萧梓穆下朝之后书信了一封给夏初送了过去,夏初收到信的时候正双手捂着两边的面颊,满面痛苦叹气连连的看着萧慕白在用午膳。
夏初蹙着眉将手从面颊上拿开,接过寒飒递过来的信,看完之后两指夹着书信递给萧慕白:“皇上当真是隔了两日,今日早朝任命了蒲有仁,不过这下旨勒令诸臣必须上书举荐人选,倒是新鲜,墨王殿下是不是该进宫为皇上解忧了。”
萧慕白看完了信约莫觉得确实新鲜,唇角也弯了弯,听了夏初的话反倒轻轻蹙眉,不满的对着他道:“你怎么老劝我进宫,不过六七日的光景我便要离京了,能多陪你一会儿是一会儿。”
夏初扁了扁嘴,神色无辜的看着萧慕白:“我哪有撵你,横竖你都是得去一趟的,早去晚去都一样嘛。”
萧慕白挑眉,夹了块肉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即慢动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表情极其享受,待喉结滚动咽下去之后,方才慢条斯理的道:“咱们不急,再让父皇急一急吧,月底进宫辞行之时再提。”
夏初看着他唇角的油渍,又看了看满桌的菜肴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
“谁让你这几日贪食,吃了那么多的葡萄,如今连块豆腐都咬不了,我还是头回遇见你这种吃法,真是让本王涨了见识。”萧慕白见他这幅模样委实好气又好笑,伸手在他的眉间点了一点。
夏初被他点的脑袋往后仰了仰,本就馋着桌上的菜肴,再加上被他这么一挤兑,当即恼羞成怒指着他:“之前可都是你剥给我吃的!”
萧慕白眉目不动,端坐在那里优雅的又夹了一筷子肉送到口中,咽下去之后方才抬眸看着鼓着腮帮子的他:“我至多给你剥了一大串,可我出门不过两个时辰的光景,回来你可是将王府里的葡萄都给吃空了,还遣了寒飒再去采买。”
夏初神色窘迫顿时语塞,一张俏脸憋的通红,片刻后一拍桌子大呵一声:“寒飒!”
房门应声推开,进来的不是寒飒却是寒弘,寒弘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回禀:“寒飒他腹痛去如厕了,让属下替他守着,少爷有何吩咐?”
夏初见了寒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