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承方小心翼翼的将那颗药丸装回瓶中,双手合十虔诚的握着瓶子看向夏初,面上满是不解之色:“小侯爷为何如此信我?”
夏初完全可以将他谴退下去独自施针,自然也可以安排一个人前来看顾郑中光喂他吃药。
可是,夏初却选择了在他面前展露了一手精湛的针灸之术,还有这整整一瓶药,无论挑了其中哪一件事被外人知晓,都得引起轩然大波。
是以,项承方不知为何,这位素未谋面的小侯爷会如此信任于他。
“这段时间我会经常来你这儿,想跟我学医吗?”夏初未答反问,他之所以没有谴项承方下去,也是存了教一教他的心思,就当作是还了上辈子,承了他照料过一段时日的情分。
夏初上辈子见着项承方的时候,是他最为不堪的一段日子。
那段日子,皇上病危,萧言竣位居东宫把持朝政,而玉玺和传位诏书却在萧梓穆的手中。
他被萧言竣软禁,并且挑断了手筋脚筋。
因着萧言竣还要留着他的命去要挟萧梓穆,是以唤了项承方来为他止血,萧言竣的吩咐很简单,不死就行。
可是项承方怜他境遇,对他悉心照料,还一度为自己不能救他而自责不已。
虽然最后,夏初仍然落了个一剑穿心惨死的下场。
但总归那段时日里,项承方对他照顾有加。
他知道项承方醉心医术,便存了教一教他的心,然而项承方哪里知道这些前尘往事,他这一日连番不断的被夏初给惊了一次又一次。
此时,巨大的惊喜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蔓延了他的整个胸腔,让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栗起来。
年初的时候,他万般恳求陆大人能代为引荐一下这位赠药的高人。
他当时只敢抱着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奢望,想着能见一面就好,能说上一两句话更好,何曾想过还能得这位高人的指点。
项承方生怕夏初反悔‘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师傅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夏初哪里想到他说跪就跪,想拦都来不及,只得扶了他一把让他起来。
“你不用叫我师傅,我来的这断时间,你能学到多少全看你自己。”夏初没打算收他为徒,不过是想将自己的所学心得分享于他。
可项承方却是不管不顾斟了杯茶:“师傅喝茶,今日这拜师礼有些简陋,改日我们选个吉日正式入门。”
夏初扶额头疼:“这……不用了,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会医术。”
项承方闻言面色一凝,神色了然郑而重之道:“学生明白,定然会替师傅保守秘密。”
夏初嘴角抽了抽,起身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叮嘱他:“人前不可唤我师傅。”
项承方见他要走,连忙跟了上去:“是,师傅,学生送送你。”
夏初觉得脑瓜子更疼了,带着渡鸦和苏浅安急急出了项宅回了客栈,他回了客栈就打算将郑中光的情况告知萧梓穆,谁知萧梓穆快到酉时方才回来。
萧梓穆听闻他去了项宅,面色立马变的极为关切:“他……如何了?项掌院怎么说?”
“项掌院说大概有个八成的希望能醒过来,我这就急着回来想告诉你。”夏初见他面色紧张,赶忙开口告诉他这个消息。
倒不是夏初存心想要瞒着萧梓穆他会医术一事,而是解释起来颇为麻烦。
更何况,夏初的目的是扶他登基帮他做事,至于是如何做到的,夏初认为也没有必要说的那般详细。
萧梓穆自然不疑有他,当真以为是项承方医术过人,随即开心的一把将夏初拥到怀中:“太好了,这些日子我天天食不下咽寝不能寐。”
夏初知道他这些日子心中愧疚难忍,毕竟郑中光也是为他才挡下了这一箭。
如今见他欢呼雀跃欣喜不已,也是替他高兴,随即拍了拍他的脊背给予安抚之意。
好巧不巧,萧慕白此时回到了客栈,正好目睹了他们热烈相拥的一幕,手中提着的那坛梅花酿便落了下去,摔个稀碎。
随着‘哐当’一声酒坛碎裂的声音,萧梓穆和夏初方才向门口看去。
夏初见着萧慕白冷着一张脸,这才惊觉他此时还和萧梓穆抱在一起,赶紧推开了他向萧慕白走去。
萧梓穆也是觉得自己方才太过高兴有些失态,对着萧慕白道了句:“二哥,你回来了?”
萧慕白却是未曾搭话,眼睛越过二人,抬步便与迎面而来的夏初擦身而过,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欸……”夏初对着他的背影唤了一声,见他恍若未闻转眼就上了二楼。
寒飒这才快步走了上来,附在夏初的耳边:“王爷特意回府为你讨的这坛酒,回来都不让我们提着非得自己拿,这下稀碎了。”
“不就是一坛酒嘛。”夏初嘟囔了一句,他也没干什么啊。
“稀碎的不止是这坛酒呀……”寒飒叹了口气‘啧’了一声,向着二楼走去,少爷到底知不知道,稀碎的是王爷的心呐。
夏初看着地上的碎瓷有些愣神,焦什听了声响已经过来收拾残片,秉文也是走了过来,见他愣神便拍了拍他问道:“人齐了没,要不要传膳?”
“欸,我还是去问问那位大爷吧。”夏初跺了跺脚,嘟囔了一句便朝着二楼跑去。
徒留一脸迷茫的秉文看向了萧梓穆,萧梓穆也是不知萧慕白为何反应这么大。
是以,他耸了耸肩示意他也不清楚,又接着道了句:“我先回房中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