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文并不知道与苏浅安同行的还有萧梓穆,自然认为他身边没有和夏初通信的暗卫。
是以他和许温澜、苏浅乐、霍文淑的晚膳用完了之后便去了书房给夏初写了封信,告诉他如今苏浅安已经快回来了。
秉文的信送到边定手中的时候,恰逢是夏初回到墨王军营的那日。
若不是前两日萧慕白到了毒发的月底,夏初不想他太过疲劳,入城寻了间客栈休息了一日,他们还能早一天回来。
萧慕白刚刚回了军营便去处理军务,积压了这么多天的折子,夏初估计他得忙很长时间。
他将炽翼交给寒飒牵去马厩便直奔了自己的帐子,远远看见寒飒在挨着最毒的打,那可谓是最朴实无华的胖揍,一点花架子也没有,纯粹就是拳拳到肉脚脚踹飞。
看的夏初疾奔的脚步顿了一顿,禁不住又往后退了一退。
自从他走后,军中士兵见到了边定的惨状,便是再也无人敢靠近此处。
渡鸦此时忽然感受到了有人靠近,斜眼撇了过去见着是夏初,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朝他掠了过去。
夏初被他笑的瘆得慌拔腿就跑,边定揉着胸口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一灰一青两片衣角飘忽闪过,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他揉了揉眼睛,还有些愣神。
半天后才一拍脑门反应过来,能让渡鸦追出去的除了少爷还能有谁。
可他知道了之后更感凄凉,这两人他一个也追不上啊。
淦!
边定仰头望天,夏风吹起一片树叶盘旋着落在他的脚边更显萧索。
他叹了口气,还是回帐子老老实实的给自己上药去吧。
而夏初一路被渡鸦追了十几里地,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忍不住求饶:“别追了别追了,你也知道你追不上我,何必呢。”
渡鸦也不搭理他,继续闷头苦追。
夏初又跑了两里地后边跑边喊:“你要怎么着你倒是说啊,你这么紧追着我真是瘆人。”
渡鸦这回倒是理了他一句:“你停下来。”
夏初边跑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可老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对着他撒娇:“鸦鸦,我现在停下来你保证不会揍我。”
渡鸦心中也知这么追下去,他拿夏初也没辙便应允了下来。
夏初见他答应,随即停下了脚步,刚刚站稳便被渡鸦一把捞了过去,直接打横压在腿上就开始打起了他的屁股。
“哎哟,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夏初被揍得鬼哭狼嚎。
渡鸦顿了一顿,就在夏初以为他良心发现的时候,他冷哼了一声:“我也想问一问,你诓我喝药时,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夏初本来还理直气壮,艮着的脖子瞬间便蔫了下去,委屈巴巴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求饶:“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嘛,打完这一顿够不够。”
渡鸦见他不再挣扎,摆出了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不由嗤笑一声,放了他起身:“你发誓从今往后不会再扔下我。”
夏初‘啊’了一声,见他一脸的认真,只好颇为无奈的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认命道:“好,我发誓。”
“你还没有竖起三根手指。”渡鸦眯眼看着正在揉屁股的夏初纠正他的姿势。
夏初失笑只好立正了姿势,举起三根手指肃穆而道:“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扔下渡鸦。”
夏初看着渡鸦逐渐温和下来的脸色,随即又装作一瘸一拐的可怜摸样走了过去柔声哄道:“这会儿气该消了吧。”
渡鸦白了他一眼,哼哼了两声便往回走去。
夏初面色一喜,赶紧跟了上去。
等到他们二人回了帐子的时候,边定刚给自己周身擦完了药,夏初一掀帐帘看到的画面,便是边定四仰八叉的躺在案上晾干。
夏初看着那全身的淤青红紫忍不住‘啧’了两声。
边定听见夏初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便跃了起来,看见他的身影扑过去便要抱他。
夏初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脑门:“是不是跟寒飒学的,一个毛病。”
边定苦着一张脸,看了眼渡鸦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五彩斑斓,扁了扁嘴带着哭腔:“少爷,你要是再不回来……”
渡鸦听到这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边定立马敛了哭腔,嘴角也从下垂变成上扬,勉力挤出一丝笑容:“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变的更强了!”
说完还向渡鸦重重的点了个头,深深的表达了自己对于他的感激之情。
夏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没忍住,对不住了。”
边定那飘忽的小眼神瞟来瞟去,一副你懂就好的样子。
夏初点了点头,无声的表达着我懂我懂。
废话,他能不懂嘛,他没好意思说,他也是刚刚才挨完了揍。
“少爷,你的信。”边定和侯爷的书信递给了他。
夏初看完了随即烧毁,边定早已体贴的铺好笔墨纸砚。
夏初给侯爷回了封信,让他在京城门口加派人手,务必不得让杜翰飞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回京,他将写好的书信递给边定:“行吧,我去做顿饭,你也收拾收拾,吃完了咱们回京。”
“这么急?”边定面带诧异。
已经是日落时分,若是再等吃完饭天也就黑了,他觉得夏初刚刚回来,何不好好歇息一日再行回去。
“我想早点回去。”夏初说完已经走到了帐口,掀帘便迈了出去。
边定看着渡鸦尾随而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