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水面之上,飞廉随着月风挽站在船尾。
“公子,上岸后可要属下继续跟着?”飞廉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夏初,便出言请示。
“不用了,上次你不是没跟住么。”月风挽轻轻一笑,摄人心魄。
飞廉面色“唰”的涨红起来。
那日他奉命跟在夏初身后,本以为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谁曾想,刚出了城。
没一会的功夫,便是连片衣角也看不见了。
这是他第一次有辱使命,心有余悸的回去禀报了月风挽。
向来心狠手辣的月风挽居然没有责罚于他,要知道往日里但凡办不好差事的,责罚那是轻的,赐死那是正常的,连死都不能才是可怕的。
他身边不需要废物。
这句话,月风挽只说过一次。
却清晰的印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所以,当飞廉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回去如实禀报的时候,见着月风挽居然只是“嗯”了一声,不由的受宠若惊,如释重负。
今夜,他陪着月风挽来到这传闻中的汀兰水楼。
自打夏初进楼起,他便认了出来,随即看向月风挽,见他的视线也一直凝在夏初的身上。
心中,更是对夏初充满了好奇。
眼下,正好看见他们的画舫尾随其后,他才特意请示,是否需要跟上去。
“上次只有那少年一人,他轻功颇高。但这次他们共有三人,另外两人未必有那么好的身法,属下可以试一试。”飞廉出言请命。
“不用了,既然知道他身边的那位是乔三公子,也就知道了他的去处,你贸然跟上只会打草惊蛇。”月风挽看似漫不经心。
“是。”飞廉领命继续立在一旁。
看来月风挽的心情很好,居然跟他解释了为什么不用跟着。
以往,可都是直接下令,从不多言。
飞廉看向远处的画舫,心中对那位青衫少年,充满好奇。
而画舫中的夏初,此时对着负气的萧慕白一筹莫展。
他往萧慕白身旁挪了挪,萧慕白便往旁边挪了挪。
他再往前挪了挪,萧慕白又往旁边挪了挪。
直到他将萧慕白挪到了舱板,萧慕白索性站了起来。
“乔三公子,你这又是怎么了嘛?”夏初顶着一头雾水,委实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又得罪了他。
萧慕白看着一脸无辜的夏初,怒火更甚。
这气!
凭什么他一个人受?
萧慕白正要开口,旭镜在旁说道:“公子,靠岸了。”
萧慕白刚要开口的话忍了忍,又给咽了下去,“嗯”了一声。
两人上了岸,旭镜跟在身后。
月已西斜,一道银光倾泻在天禄城的街巷之中。
青石铺设的大街小巷,因着闹市的原由,即便店铺关了门,可是门口仍然点着数盏灯火。
灯光照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明明暗暗,曲曲折折。
他们并肩而行,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相接。
侧身远看,隐隐重叠在了一起,亲密无间。
夏初今日得知了萧慕白如此重要的身份,心中却是想着,以后的路,与他联手,应该更为好走一些吧。
而萧慕白看着两人交缠的身影,一边期待着夏初能回馈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秘密,一边想着,以后的路,不管夏初愿不愿意,那也得陪她继续走下去……
两人一路无言,各自怀着心思,不知不觉,便漫步到了乔将军府。
旭镜上前叩门,寒飒早就候在门口。
此时听到敲门声,利落的开了门。
旭镜领先一步带路,与寒飒同行。
“待会要不要喝碗安神汤?”寒飒对着旭镜小声戏谑。
旭镜白了他一眼,嗔道:“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提醒我一声,那位少爷是位特别的主。”
旭镜的小心肝一晚上比夏初也好不了多少,眼见着自家公子对她如此亲昵,让他的心神也持续受到了震荡。
他比寒飒还要震惊一些,寒飒好歹是日以继夜,一路看着王爷慢慢转变的。
可于他而言,公子却是一夕之间,仿若换了个人。
这让他,如何受的住。
寒飒不由笑出了声,他的痛苦终于有人得以分享。
真是一扫他这段日子的阴霾,着实令他身心舒畅。
夏初跟在他两的身后,见着他两窃窃私语。
不一会,寒飒的肩膀便抽动了起来,隐隐还有笑声传出。
“寒飒你乐啥呢?不如说出来让少爷高兴高兴?”夏初不由出声问了一句。
寒飒闻言身子一僵,收了笑意,凛了张脸回头说道:“没什么,就快到了少爷。”
接着又撇了眼萧慕白,见他面色阴晴不定,便讨好的说道:“少爷的住处安排在公子的院里了,就挨着公子的房间。”
萧慕白闻言赞许的看了寒飒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寒飒受了嘉许,心中得意。
再回头时,便对着旭镜扬了扬下巴,一张脸咧成了一朵灿烂的花。
旭镜撇了撇嘴,对着他道:“这也行?”
“学着点吧。”寒飒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狗腿……”旭镜对着他呸了一口。
不一会,四人便来到一座院子前,夏初借着灯火看见了门上的匾额,刻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
弄梅居。
“你题的字?”夏初不由挑眉轻笑。
萧慕白轻声“嗯”了一下。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莫非乔公子院中,也有一位两小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