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觉得京城的天气实在有些怪,入冬已经有些日子了,天气虽不是很暖,但却也不冷。
这种气候她本来觉得挺好的,别的不说,至少省碳。哪成想只是一夜之间气温骤变,前半夜还只是刮风,后半夜就下起暴雪,第二天一早外面就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足有一尺深了。
刘宝带着人在外面扫雪,顾瑾起床洗漱后就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不动。
也是这么巧,今天她的葵水偏偏到访,她浑身难受还犯困,拿着一本书半天都没看进去,正觉得昏昏欲睡之际冯海竟然来了。
冯海会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最近这些日子冯海总来找顾瑾,来了以后俩人关在小屋里研究怎么害人。
冯海乐此不疲,如今的他已经从被动帮顾瑾的忙,到主动积极参与了,显然他从害人这件事中找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乐趣。
“咦?你这是病了?”
看到顾瑾发白的脸色,冯海好奇的问道。
“没有,就是昨天没睡好,所以有些乏了!”顾瑾敷衍的说道。
“哦、、这样啊!”冯海本就不是什么细心的人,听了顾瑾的回答后他也就信了。
外面的雪不小,冯海的靴子上粘了不少的碎雪,冯海在地上用力跺着脚,把雪全都抖掉,免得等一会雪融化了弄湿了他的棉靴。
“这鞋可是我妹妹新送的,要是弄脏了,回去我哥非揍我不可!”冯海一边跺脚一边嘟囔着。
冯海有一兄一妹,兄长是冯魁,妹妹叫冯悦,三人一母同胞,对于这个妹妹冯魁和冯海都是极为疼爱的。
“你不是说你妹妹不会做针线吗?”
顾瑾坐直了身子,手里的书也放在了一边,听了冯海的话后她随意问。
“这鞋是她屋里丫鬟做的,收尾的时候她缝了两针,反正也算是她做的了!”冯海不以为意的说。
说完后他还低着头仔细端详着他的鞋,见鞋边缘处还有点湿,冯海又用衣袖在上面擦了擦,直到擦干净了这才满意的直起了腰。
顾瑾见此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她曾经也是有哥哥的人,但是、、、、
罢了,反正也是往事了,如今再想当初,仿如隔世一般。
顾瑾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她再看冯海,却见冯海胳膊下夹了一个卷轴,看起来好像是字画。
“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顾瑾问。
冯海最不爱的就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字画什么的他更是一概视作废纸,见他拿着书画这种东西难免心中好奇。
“主子写的字,让我送来给你的!”
冯海边说边把卷轴交给了顾瑾,顾瑾听说这是楚墨的御笔,顿时眼睛一亮,连忙接了过来小心的打开。
字是已经装裱过的,打开画轴只见上提着八个字:流而不盈,持中守正。
字迹俊雅有力,笔力入木三分,便是顾瑾也不由得要赞一声好字。
“这写的是啥意思啊?”冯海把脑袋也凑了过来,跟着顾瑾一起看了好半天,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冯海识字,这八个字分开他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却不明白到底写的是什么。
好吧,他哥说他不学无术他也承认,他学问的确不好,但他功夫高啊!
“这八个字出自道德经,意思是让我守住正道。”顾瑾大概解释了一句。
顾瑾能明白楚墨的心思,楚墨是怕她走旁门左道走习惯了,以后移了性情。
这其实是好话,也是楚墨对她的重视。
“那主子是白劝了,就你也有正道?我哥说你以后不当官可以去当地痞混子,你其实天生就是干那块料的,读书可惜了你的好资质了!这碰瓷啊,赖账啊,耍流氓啊,都是你的强项!”冯海笑呵呵的打趣。
这是人话吗?
顾瑾怒视冯海,这兄弟俩平时是在家说书吗?怎么那么爱东家长西家短呢?
冯魁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喜欢嚼舌头根呢?
“哎呀,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别当真!”冯海咧着嘴笑着说道。
顾瑾冷哼一声不说话,她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纸卷了起来,一会要让刘宝挂正堂去,这可是御笔亲书,应该挺值钱,可不能弄坏了。
“对了,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一件事!”冯海见顾瑾不搭理他,他又很贱的凑了过来,嬉皮笑脸的说。
“离我远点!”顾瑾狠狠的瞪了冯海一就眼,她好歹是个大姑娘,冯海突然离她这么近,让她很不舒服。
“啧啧、、你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跟小娘们似的,离的近了也不行!”冯海就觉得顾瑾的事格外的多,不能楼肩膀,不能拉胳膊,现在连离的近一点都不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顾瑾是个叽叽歪歪的女人呢。
冯海的话让顾瑾心里一突,但是她脸上不显,反而冷哼一声。
“有事说事,哪那么多废话!”
“行行行、、、”冯海撇了撇嘴,然后说道“浩宇现在病好的差不多了,他想请你吃顿饭,说是后天在得意楼宴请你,让你务必赏脸去一趟。”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得意楼的名字就取自这首诗。
得意楼可不是酒楼,而是京城里一家十分有名的青楼,据说那可是有名的销金窟,仅仅是随便打个茶围便要八十两银子,想在里面吃一顿饭,少说也要两三百两雪花银才行,若是再点个几有名的姑娘唱个小曲摸摸小手,四五百两银子也打不住。
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顾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