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绝大部分的人的舒爽感,是建立在别人的憋屈痛苦上的。这句话,林靖今儿个实践了一回。
林靖骑着马回府,一点儿也没有想先前在荣国府里的事情。
老太太心里恨她恨得直咬牙,脸上还得带着笑,一个劲儿拉着她的手夸赞,还要宝玉同她多亲热亲热。而贾政贾赦就是被自己暗讽了好几句,还一个比一个更能开怀,一口一个好外甥。
林靖虽然把自己包装得很清高,可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大俗人,当时,还真有些发泄后的痛快。
只是出了荣国府,林靖的痛快,也就散了。这些,毕竟是虚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实在的。只是现在,自己的这日子能过好吗?
南边,南边啊!
有时候林靖真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欠调/教的,穿越就穿越吧,女扮男装也没啥,可好好的,为什么要沾染这个“情”字呢?
只是,在明悟的时候,要戒,却也是万般的戒不得了,真应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才到了府门口,门上就迎接主子来了,还禀报林靖,沈大人给大人捎了封信过来。
沈大哥?林靖一听,心里就急起来了。沈淑平时并不多给她送信,只是上回之后,自己后着脸皮请他帮忙,若有南边的消息,方便的话,尽快给她个信儿。这回,难道是这个?
林靖顾不得形象,扔了马鞭,关照婆子们小心伺候着姑娘回屋,自己就急忙忙往自己院子赶去。
进了院子,就见睿哥儿正被人引着在当间玩呢,见了林靖,就“爹爹、爹爹”的直嚷嚷。林靖这会儿心急火燎,哪里还有工夫应承他,只是点头啊了句。说了个“睿哥儿乖。自己玩去”,就扎进了书房。
林靖疾步进屋,就看见,一封光膀子信,正在书桌上搁着呢。一把拿过来,撕开了,抽出一张薄纸,展开一看,只先看到了两个字,就让林靖当下心就要蹦出了胸腔了。
纸上别无它话。正是沈淑想法子抄录到的战线密报,当先两字:大捷!
好啊。大捷啊!
林靖喘了喘气,压着兴奋,继续看下去,上头寥寥数语,说得倒是明白,安南属国叛王亲征,被我军得到消息。阵前叛王假作右翼压阵,被我军识破,一只骁骑队冲突直击,斩叛王首级,安南阵线崩溃。
短短几行字,看得林靖惊心动魄,一下子,一幅战马嘶奔、铁血疆场的场面,就跃然于眼前。而其中,那只骁骑队,正是在金铮地带领下冲锋的。
再往下看下去,果然,后头真写着,西宁郡王世子先是亲做斥候,取得情报,后又做先锋,亲自斩下叛王首级,大败安南,世子伟功。
林靖一边看,一边心里想着,我就知道,就知道!
只是,再往下,就嘎然而止,没字了,再没说后来如何,安南臣服否,是否可以班师回朝。
林靖瞪着最末一个字,明知道信纸背面不会有字,还是翻过来看了看,又不死心的往那信封中瞧瞧,可有遗落。不过,就是这么一张纸,就是这么寥寥数行!
真好啊,不管怎么样,大捷啊,安南王死了,这仗大概打不下去了吧?金铮,就快要回来了!
林靖只觉得压不住自己的喜悦,而且,她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压着,哈哈,哈哈,林靖就这么傻傻的笑了起来,真好,快回来了!
笑了好一会儿,林靖总算想起来了,自己一个儿高兴,实在是有些单薄了些,这样的好事,得让人知道,别人先别管,睿哥儿得知道!
林靖是高兴疯了,哪管睿哥儿才多大,哪明白这些,当下冲了出去,也不管惊着别人了,一把抱过睿哥儿,哈哈笑着。
睿哥儿还真是好孩子,只是才刚林靖不理他,他正委屈这呢。也不知道这孩子随了谁,从小不爱哭,就是刚才委屈着,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掉金豆,只是板紧了原先一直爱笑的脸,这猛一看,还真有乃父之风啊。
林靖本就高兴,看见睿哥儿这样的小脸,就更乐了,吧唧一口,就亲在了小脸蛋子上。这下可好,好孩子睿哥儿以为爹爹是跟他玩呢,才刚的委屈也不用哄就没了,这会儿就被林靖亲得咯咯儿笑着,还把另一边的脸也凑在林靖的嘴边,嘴里还道:“爹爹,这边。”
唉,这样一笑,倒没有了金铮的味道了。林靖忽又自嘲起来,怎么在儿子身上找起那人的存在感了,以前还想着,幸亏孩子像自己。
睿哥儿半天没等到爹爹的香香,有些急了,“爹爹,快快,这边,这边。”
“好好,这边,”林靖回神,忙在肉肉的脸上香了一下,又笑着道:“好香啊,咱们睿哥儿好香啊。啊呀,爹爹还要亲,一定要在睿哥儿脸上在亲出俩洞洞来。”
先前日子,睿哥儿对他脸上的酒窝发生了好奇,林靖就骗他,说是这是爹爹太喜欢他了,亲了多了些,一不小心就亲出了俩洞洞。
“咯咯,不要不要!”睿哥儿两只小胖手捂着腮帮子,直笑着说不要。
林靖这边高兴着,沈淑却在皇帝跟前躬身低头站着。
“那些东西,忠顺是怎么有的,这,还没查出来?”皇帝这会儿可不像在前朝朝会上那么和煦,面孔死板着,股子里透着冷厉。
“臣,无能!请万岁赐罪!”沈淑低头揽着错儿。
“罢了,这不怪你,连朕都没察觉!”皇帝恶狠狠的说着。原先,他们都以为,忠顺手里用来炸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