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加一去火车站,碰到了张克成,两人对视了几眼,一同等付尤出来。
片刻后,三人碰面。
张克成帮付尤提行李箱,快步走向自己的车,放好行李,打开前后车门,等付尤和宁加一坐进去,他立马发动车子。
——咖啡厅
张克成故意选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等咖啡上桌之后,他两只手平放在桌面上,直接问宁加一:
“把你们俩儿那天在山顶上看见的东西,整理好,完整的告诉我。”
付、宁二人说完,张克成左手托下巴,沉思状:
“加一,还记得四年前,镇上的陈兰去世那天你看见的场景吗?”
宁加一不太明白张克成的用意,但她把自己说记得全部都如实说出来。
“当时你碰见王城和宋强,有没有感觉他们不太寻常?”
“王城去小卖部,他给我钱,说是感谢我。我不接受,他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但没有硬塞钱。
之前还说了一句,在家自杀,兆头不好,会带来霉运的。”
宁加一回忆的时候,王城那副面孔浮现在脑海中,她非常肯定,自己绝对不会记错。
“后来,你再看见王城,他有没有什么不同?”张克成接着问道。
“没有,他之后几乎就没有来过小卖部,我给爹爹婆婆们送东西,也没有再看见他。哦——”
宁加一又想起来,“他们家没办丧事。”
“没办。”张克成重复了一遍。
付尤有点糊涂,又有点明白,焦急的拍拍桌子,“小舅,你到底想问些什么啊。”
“两年前,宋强弟弟宋勇来报案,详细告诉我们他哥哥失踪的时间,那天穿了什么衣服,之前去过那里,说过什么。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线索。
上次你俩儿不是一起发烧了,我听宁大爷说起来,感觉这里头有好多事,就问问你们。
这事,我就跟你俩儿说过,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宁加一和付尤怔了几秒,几乎同时问出口:“问过王城吗?”
“他现在是头号嫌疑人,问他做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实话。再就是,他这个人心机深,手段也巧妙,你们可别去试探套话什么的。
要是被我知道了,你们绝对完蛋。”
张克成也不想把两孩子牵扯到这事里面来,但他们是为数不多的见证人,不得不这样做。
“好,我知道了。”宁加一点头。
“我也是,不会乱说的。”
张克成左右看了遍,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对了,你小子回来也不说声,要不是昨天我问你,你是打算先斩后奏是吧?”
付尤嬉皮笑脸:“小舅,这不是有大事嘛,我回来也是应该的,配合你的工作。”
“啧啧,加一,
”张克成换了一种口吻,“我知道你们家挺害怕的,没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谢谢叔叔。”
“嗯,你们俩儿继续喝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克成一走,付尤大口大口呼吸,“差点憋死我了。”
“你怎么了?”宁加一瞧着付尤吐舌头的样子,无奈又好笑。
“你们都太严肃了,弄的我不好意思打岔。”
付尤的笑很有感染力,宁加一不由自主跟着一起笑,笑着笑着,围绕着自己的小烦恼不知不觉就自动消失。
座位靠窗,窗外是高低不齐的红色屋顶,底下是一条小巷子,来往的人很少,如此一来,周边也算是比较安静。
两人的咖啡已经冷掉,但也没关系。
付尤告诉宁加一,他现在也算是有一点小积蓄的人,若是需要钱的话,尽管找他。哪怕他知道她就算缺钱,也不会对自己开口。
后来,他告诉她自己在北京的那一对兄妹,付勋勋是如何的调皮捣蛋恶作剧,同时又那么可爱,讨人喜欢,说起妹妹朵朵,话,戛然而止。
命运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白。
千千万万的孩子都是健健康康出生,但总有人是例外,比如付朵朵。
小女孩子出生一个月之后就被确诊为唐氏综合征,医生和护士,是她成长中的重要参与者,也是必不可少的人物。
孩子每年去医院检查的次数,不计其数。
哪怕如此,朵朵得病依旧没有治疗方案。
除去孩子本身受罪以外,最可怜的就是父母。
付尤也知道,付薛康和林佳玲现在最大的希望:再不要有疾病找上朵朵,让她好好活下去。
“我这个哥哥,除了不给朵朵父母添麻烦以外,就是最大的帮忙。”
“付尤,你别这么说。”
宁加一第一次看见付尤在自己面前丧着脸,虽不能够感同身受,但她可以感觉得出来那一份无可奈何的痛苦,就像是痛风症,一到下雨天,有块地方就会隐隐作痛。
“朵朵有两个哥哥,还有那么爱她的父母,她一定能够感受得到你们的爱。
我感觉你很爱你弟弟妹妹,貌似你继母对你也挺好的。付尤,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把痛苦放大了看,这样的话,再乐观的人,也会一天天消沉。”
“有道理,是我自己替朵朵感觉不公平,她还那么小,就要受这种折磨。”
付尤说完,裂开嘴笑,又道:“朵朵挺喜欢笑的。”
“笑笑多好啊,你现在愁眉苦脸的样子特别丑。”
付尤撇撇嘴,“我这心情刚刚好,你就打击我。”
“好好,我不说了。”
宁加一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