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零晨一点钟。
咚咚咚。
敲门声一直在持续,直到有人来开门。
小武二话没说,冷着脸略过妻子直径走向浴室,随后合上门,转身的同时开始快速脱衣服,准备洗澡。
水,一开始很凉,温度慢慢上升,开始冒出丝丝热气。
花洒下,小武紧闭着眼睛和嘴唇,双手凭着感觉用力搓自己的胳膊还有脖颈。
他的妻子,焦急地站在卧室门口来回踱步,本想问几句,碍于担心吵醒孩子,她始终都没有吭声,那双眼睛也一直盯着浴室的方向。
良久后,女人终于看见丈夫走向自己,她匆忙上前一步,还未张开唇,听到小武说: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小武没有告诉妻子自己有多累,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休息。
次日一早,小武妻子送孩子去学校,回家路上买了早餐,前脚进门,她下一秒看向卧室。
“我买了你最爱的烧麦,赶紧出来吃吧。”
小武呆愣状坐在床上,等妻子重复了几遍,他才听清她在说什么,微微点头,面无表情走出房间。
“你最近都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会,我怕得要死,还……”
小武听妻子说话的口吻不对劲儿,撂下筷子,抬起头:
“还怎么样?”
“我……我去王城家了。”
小武闻言后脸色顿变,刚想重新握起筷子的手,握紧拳头放在桌上。
“然后呢?”
小武听妻子交代事情的头尾,暗自担心:这样十有八九会被张克成盯上。
“你别不说话啊,我我,我实在是没有法子才去找王城的,哪知道中间会发生那些事。你没做什么事啊?”
小武沉住气,定了定神。
“当然没有,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你是我老婆,不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以后再不要说这种话了。”
话说完,小武已经吃饱了,他去卧室换了一身衣服,正要出门去工作。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小武妻子去开门,看见张克成的时候,无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对方的所有表情和举措,张克成都看在眼里,但不会说破。
他手里拎着礼品,面带笑容,轻声询问女主人自己是否能够进屋坐坐。
事实上,没等小武妻子点头答应,张克成抢先往里走了几步,并且自然而然的拎着东西直接去客厅,坐下环顾四周,夸赞她把屋子打扫得这么干净。
小武闻声后躲在某处悄mī_mī观察情况。
“孩子都去上学了?”
小武妻子尬笑点头,颤抖的手把水杯放在木几上。
“孩子应该很想念他们的父亲。”
“是。”
张克成看了眼自己的皮鞋,站起来,“不好意思,忘记换鞋了。”
小武妻子余光盯着探出头的丈夫,没注意张克成起身往门口走,等她看见,他已经发现鞋柜内一双带着泥巴的球鞋。
上次张克成来此拜访时,鞋柜内并没有那双鞋,他猜小武已经回来了,不过夫妻俩儿一定聊了很多。
“张局长,您上次穿的拖鞋是一次性的,我已经给丢了,不好意思啊,您不用换鞋了。”
张克成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笑笑点头L。
“杨女士,你丈夫现在做什么工作?”
“开出租车,有时候也会兼职干点其他的,多挣一点钱就是一点。”
“来到这边,你们应该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孩子上学,一家几口人生活上有没有困难?”
小武妻子埋下头,眉心稍稍凹陷,思忖了许久,才开口:
“光这间房子总是出现问题,不是水龙头坏了,就是电路有毛病,我家那位也不会修这些东西,经常找人帮忙,实在不行,就花钱找师傅。
两孩子到现在还不适应新学校,每天晚上都难得哄他们睡觉……”
说起困难,小武妻子满肚子委屈,一激动,毫不犹豫地的开始滔滔不绝。
“刚刚你说的是王城?”
小武妻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说漏嘴,怔怔地看着张克成,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
张克成咳嗽几声,余光随时在观察周围。
“今天我主要来看看,顺便多了几句,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话说一半,他已经发现某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影子。
“到目前为止,能够和王城联系到一起的人就只有你丈夫小武,主动认罪,不隐瞒,不包庇,不放纵,配合我们警方才是正确的选择。
而不是有家不能够回,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犯人在外流浪,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不顾,这种男人算是男人吗?”
张克成顿了顿,补充一句:“孩子需要一个正确的榜样。”
小武妻子目送张克成离开,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隔了许久,小武艰难地迈着步子走到妻子身边,蹲下去,抓住她的手说:
“我们搬家吧。”
“你是躲王城啊,还是躲张局长啊?”
“……”
“老公,现在家里头也没有其他人,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到底有没有犯事啊?算我求你了,你就跟我说吧!”
小武愤恨地用拳头砸自己的胸口,万分懊恼的回答:
“我撞人了,那个孩子就是被我撞死的。但是我发誓——”
小武举起手,两只眼睛都挂着泪珠:
“那天我喝了点酒,王城坐在我旁边,我……第二天我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