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下班时间,道路交通高峰期,容恒和霍靳北抵达城北分局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容恒在各个分局都是熟脸,一下车就各种打招呼,很快走进了治安管理办公室。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却依旧忙碌着,离门最近的一个警员一抬头看见容恒,不由得道:“哟,容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容恒头痛到不想说话,只是道:“宋千星,是在你们这儿吧?”
对方听得挑了挑眉,语调也格外意味深长,“那姑娘,在呢,在那边房间里录口供呢……够嚣张的。”
霍靳北站在容恒身后,闻言朝办公室内部看了看,却只看到几扇紧闭的门。
容恒这才又道:“具体什么情况?”
“在酒吧里喝酒,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生了冲突,对方两三个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儿,好家伙,她自己一个人就拎着啤酒瓶上前,当场给其中一个砸得脑袋开花,然后就打起来了……刚好我们的人巡查到那边,赶紧给带回来了。别说,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对上那两三个老爷们儿都不算输,这武力值……”对方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容恒瞬间只觉得更加头痛,转头看向霍靳北,用十分不解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你确定……”他有些迟疑地开口,“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吗?”
闻言,刚才说话那名警员也不由得将霍靳北上下打量了一通,“哟,是家属啊?什么关系,哪个单位的?”
霍靳北没有回答,容恒代他回答道:“关系暂时不明确,单位么,仁安医院,主治医师。”
那名警员听了,瞬间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八卦一样,再度将霍靳北上下打量了一圈。
霍靳北这才开口道:“请问发生冲突的原因清楚了吗?”
“正在问呢。”那名警员道,“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来,那丫头的样子,一看就是不会配合的。”
霍靳北听了,不由得往里走了几步,似乎想知道宋千星到底在哪个房间录口供。
因为他是跟容恒一起来的,也并没有什么过激举动,没有人说什么。
反倒是之前跟容恒交流的警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地跟容恒道:“仁安的医院的主治医师,怎么会喜欢一个小太妹?”
容恒白了他一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说完,容恒才又走上前去,拍了拍霍靳北的肩膀,“坐下来等会儿吧,他们正在录口供我也不好进去,以千星那性子,估计有得折腾——”
话音刚落,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把沉稳镇定的女声:“请问,刚刚南屏街伤人案的当事人宋千星是在这边吗?”
听到这个声音,霍靳北缓缓回过头,就看见了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庄依波。
蓦然见到他,庄依波显然也愣住了。
怔怔地盯着他看了片刻之后,庄依波才回过神来,缓步走上前,微微一笑,“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霍靳北平静道:“听说千星出了事,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闻言,庄依波明显又是一怔,随后,才又低低应了声:“哦。”
霍靳北似乎没有准备跟她多聊什么,正要回头的时候,却又忽然顿住,重新看向她,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找她?她通知你的?”
庄依波的脸色隐隐一白,安静了片刻之后,她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千星她打伤的人,是……我前夫。”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视线不由得都往她身上投来。
庄依波微微阖了阖眼,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再睁开眼,已经恢复了镇静的模样。
反正都已经说了出来,对她而言,也就没什么好继续遮掩的了。
“伤者申浩轩是你的前夫?”旁边的警员立刻上前道,“那你跟宋千星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庄依波回答,“最好的朋友。”
“那宋千星和你前夫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
庄依波摇了摇头。
“那你和你前夫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
“我们一年多以前离了婚。”庄依波说,“后来,他一直希望能够复合,我没有同意……”
“你们因此发生过冲突吗?”
“他一直纠缠不清,上我家闹过几次。”
“宋千星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吗?”
庄依波缓缓点了点头,“她知道。”
“也就是说,她这次之所以跟申浩轩产生冲突,很有可能是想要为你报仇泄愤。”那名警员道,“这不是很简单清楚的事实吗,怎么这么半天问不完?”
容恒转头看了他一眼,道:“进去看看?”
那名警员应了一声,随后又对容恒道:“容队,你也来吧,你认识她,估计能让她配合点。”
容恒点了点头,又看向霍靳北,“你在这边等等。”
霍靳北点点头,看见他们两人走进中间那间口供室,直至房门又一次关上,他才回过头来,看向了脸色苍白的庄依波。
“坐会儿吧。”霍靳北说。
庄依波点点头,跟他走到了靠窗的休息长椅里坐下。
她微微垂着眼,握着自己的手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开口说话。
“你前夫一直在纠缠你?”过了片刻,才听霍靳北开口问道。
庄依波这才缓缓抬起眼来,略微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才道:“也不是。我们是和平分手的,当初结婚就是家里的安排,其实大家心里都不满意,日子自然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