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听完这句话,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安静了很久。
因为她知道为什么回不去了。
当初这桩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是梁冬,最终被定罪判刑的也是梁冬,而梁冬在入狱之后半年就因疾病而死。
林夙说他是一年之后才知道的真相,那时候梁冬早已经死在狱中,就算那时候爆出真相,的确也不能再挽回什么。
更何况,叶明明是他的情人,在无法挽回什么的情况下,保住自己曾经恩爱过的情人,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慕浅沉默着坐在那里,神色黯然。
林夙伸出手来,缓缓握住了她的手,“浅浅,对我而言,这些都是很遥远的事,都是我想要放下的过去……”
慕浅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说:“我需要静一静。”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林夙似乎还想要伸手抓住她,下一刻,却吃痛地闷哼一声,放下手时,已经是满头冷汗。
慕浅看在眼中,连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口,“你怎么样?伤口那么深,你不要乱动啊!”
林夙趁机握住了她的手,再不肯放开。
他手心冷汗涔涔,一片湿。
慕浅一时不敢再动,按铃叫来了医生。
医生很快进到病房,拆开林夙背上的伤口检查了起来。
慕浅站在旁边,终于看见了林夙的伤口。
那是叶明明挥到刺向她时,林夙毫不犹豫为她挡下的一刀。
叶明明是下了狠手要杀她,所以那一刀刺得很深。
林夙侧身让医生处理伤口,回头看慕浅时,只见她目光近乎凝滞,看着他的伤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林夙微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没事的,死不了。”
慕浅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没有说话。
医生重新处理好伤口,嘱咐了几句之后才离开。
慕浅这才开口:“你让我走……面对着你,我没办法想事情。”
林夙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终于叹息一声,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慕浅转身就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却又控制不住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林夙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慕浅停顿片刻,终于开口:“我其实并没有对警方说实话……”
林夙眸光微微一闪。
“关于你妻子那些事,我没有说。”慕浅说。
林夙闻言,微微笑了起来,“我知道。如果你说了,警方刚才录口供时,问的问题也许会完全不同。”
“那你还跟我说实话?”慕浅看着他,“你明知道我是为了套你的话!”
“我想告诉你。”林夙说,“我不想再瞒着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后悔。”
慕浅又看了他一眼,终于转头离开。
看着慕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夙才靠回床上,静坐许久,缓缓阖上了眼睛。
……
慕浅离开病房,直直地走到医院门外,这才站在路边深吸了口气。
这一口气还没舒完,一辆车忽然停到了她面前,慕浅看到容恒,生生地将那口气憋了回去。
“容警官,这么巧啊?”慕浅拨了拨头发,笑着招呼他。
容恒绕到她面前,倚在车门上抱着手臂看着她,“林先生醒了?”
“嗯。”慕浅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模样,“你的同事应该已经给他录完口供了,你还要去再录一次吗?”
容恒盯着她看了许久,淡淡一笑,“慕小姐真是……挺乐观的一个人。”
慕浅听了,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容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你名义上是我二哥的未婚妻,但实际上,你是林夙的女朋友。现在因为你男朋友从前的情债,你差点被人杀了,你男朋友也伤重住院,慕小姐看起来却仍然这么轻松自在,实在是难得。”
慕浅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缓缓道:“我天性如此,自己也很无奈呀!”
容恒听了,微微站直了身体看向她,“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慕小姐确定自己没有要补充的吗?”
慕浅只是微微一笑,“嗯,我确定。”
容恒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朝医院里走去。
慕浅调皮地对他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目送他走进医院大门。
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好从医院里驶出,在门口与容恒擦身。
容恒停下脚步,弯下腰看着车里的人。
车窗缓缓下降,慕浅看见了坐在后排的霍靳西。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衬得眉目愈发冷峻凌厉,周身都是迫人的气场。
慕浅微微一挑眉,趁着他没看见自己转身就走。
谁知道刚刚走出一百米,那辆黑色的车子就停在了她身旁。
慕浅停住脚步,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下一刻,她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车子继续缓缓行驶,车内的空气却异常安静。
霍靳西却始终没有说话,慕浅东扣扣西摸摸,终于转头看他,“去哪儿?”
霍靳西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到了自然知道。”
慕浅撇了撇嘴。
车子一路驶入了霍老爷子居住的疗养院。
慕浅推门走进霍老爷子所住的屋子时,霍老爷子正在量血压,一看见慕浅,血压数值立刻狂升。
测血压的护工还来不及说话,霍老爷子已经一把扯下血压仪,拿起旁边的拐杖就朝慕浅身上打去。
慕浅受惊,连连后退,却一下子撞进了迟进门的霍靳西怀中。
霍靳西低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