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幼仪没有立刻回答,细细思索一番便明白余淑卿话中的意思。
为了长远的计划,自然是想要顺顺当当做生意的,只不过,眼下这个选项已经不可能了。
且不说其他,就她跟张秀才的恩怨,那绝对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
先前只不过是因为一些顾虑,张秀才没出手,如今看来,这顾虑应该是没了。
“余老大,实不相瞒,我跟张秀才之间有些恩怨,这番只怕是没法子善了。这账是翎雀坊的,自然是要收回来,但以后生意也要好好的做。”
言下之意,银子要,日后的安稳生意也要。
要保证这些,势必要将张家彻底打死,不然只要张家在,季幼仪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被影响。
余淑卿跟张家的关系也不好,上次好不容易逮到季幼仪孩子的事情搞了一顿,让张家元气大伤,但只要京城那边没有消息过来,张家再怎么弄都不会倒。
“季姑娘,我知道你赚钱不容易,若是可以,这笔账就算了,毕竟这次一笔不会拖垮,死磕却是很可能将自己逼上绝路。”
不是余淑卿小看季幼仪,只是对比整个水岸来说,一个小小的翎雀坊的确不足轻重,对张家来说,也是如此。
但季幼仪若是放弃了春江楼这笔款子,那就相当于给张家服了个软,说不定张家还能让她好好的开店下去。
季幼仪明白余淑卿的意思,只是她跟张家这事情,实在不是一笔款子能了结的。
“余老大,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她斟酌了一番后,如实说道:“你听说过张秀才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
张秀才每天都有新鲜的事情,余淑卿也不知道季幼仪问的是哪个。
季幼仪悄声说道:“就是张秀才几个月前被人废了身子的事情。”
“知道啊。”余淑卿顺势回应后,突然似醒悟过来,瞪着眼看着她,问道:“该不会,这事情你做的?”
“是啊。”季幼仪如实告知,“先前他想强娶我不成,后来在城内遇到了,还想非礼我,为了自保,我就给他一点教训。”
那可真是大胆。
余淑卿不知道该怎么说,季幼仪能活到现在绝对是年度最幸运了。
要不是京都那边传来督查微服私访这事情,只怕依着张秀才的品行,早就动手对付季幼仪了。
现在她算是明白季幼仪为什么说跟张家的恩怨难消了,就这事情,张秀才肯定是要弄死季幼仪的。
“你这事情,倒真是没什么法子解决。”
余淑卿沉思了一会儿,苦笑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其实我自己还没想好,今天来只是问问这春江楼的情况,眼下还是两个孩子考试为重。”
事到如今,一切以孩子为主。
余淑卿点头认同,“若是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或者找徐大人,不过……”
说到此处,余淑卿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季幼仪见状不催促,安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犹豫了半晌,余淑卿还是选择告知。
她深叹口气,“虽说张家如今在城内的势力大不如前了,但想要暗中给你使绊子还是不难的,而且有些风声已经过去了,我估计他这是准备跟你算账了,你还是要小心。”
朝廷的事情,余淑卿就算知道也不敢多言,只能隐晦的提醒一下季幼仪。
季幼仪虽不知道这其中内情,但话中意思听明白了。
言下之意就是制衡张秀才胡作非为的因素已经消失了,以后的日子她必须小心。
好在她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普通的农女了,涉及到张家这边,她可以求助余淑卿还有徐大人。
所以现在还没到最难的时候,只是不知道张秀才是不是只安排了春江楼这一步棋?
“多谢余老大提醒,至少我现在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后面季幼仪跟余淑卿又聊了一会儿女人之间的私事之后,她便告辞回去了。
店铺内的生意还要继续,让季幼仪不明白的是,张秀才若是想要针对自己,大可以弄点幺蛾子直接搞垮店铺了事,何必弄出春江楼的事情?
而且红如也的确是春江楼的主事人,她既然跟自己立下了字据,难道不怕两家对簿公堂吗?
字据当时是自己立下的,不存在陷阱,张秀才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季幼仪摸不准张秀才的计划,干起活儿来都愁绪满满的。
杨若芙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贴心的问道:“季姐姐怎么了?还在苦恼春江楼的款子吗?”
“现在不光是款子的事情了。”
季幼仪下意识回答后立刻住了口,这事情她自己都没搞清楚,贸然说出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不告知杨若芙这事情了,只是提醒道:“若芙啊,这段时日做生意一定要格外的注意些。”
“季姐姐是担心有人会来捣乱吗?”杨若芙猜测道。
这几日倒的确是见过有些人在店外面游离,只是不知道跟春江楼的事情是不是有关联。
杨若芙只是偶然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病,所以不敢开口跟季幼仪说。
不过今日季幼仪开口了,杨若芙也就顺势提道:“季姐姐,这几日其实我有发现铺子外面有个人观望,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咱们。”
季幼仪心惊,“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四日前吧,具体我不太清楚,反正我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