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饭局,表面风平浪静,一派和睦,至此刻终于还是撕破了脸。
叶瑾帆看着慕浅,眼眸幽深晦暗得可怕。
“浅浅。”他喊了她一声,道,“在这件事情里,其实你没有任何损失,事到如今,你也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儿子,从此母慈子孝,好好地过日子就行。可是你就非要参与进这件事里来么?”
“你说得可真好听啊。”慕浅冷笑了一声,道,“是谁把我拖进来的,你心里没数吗?更何况,你以为我们之间,只有祁然那一笔债吗?”
叶瑾帆听了,安静片刻之后,缓缓点了点头,道:“没错。既然你执意要参与其中,那我们之间,可就远远不止这一笔债了。”
慕浅再度冷笑出声。
叶惜。
这是她要问叶瑾帆讨的债,却也是叶瑾帆要问她讨的债。
既然如此,那是该好好地清算清算。
“我等着叶哥哥今后的手段呢。”慕浅说,“看看这辈子,究竟是谁输谁赢。”
说完这句,慕浅没有再停留,转身就回到了包间内。
剩下叶瑾帆独自倚在窗口,静静地抽完那支烟。
因为霍靳西和慕浅来得晚,这一天的饭局结束得也格外迟。
如果不是累了一下午的慕浅忍不住打哈欠,章远恒大概还不肯放人。
一群人正准备离开之时,饭局上忽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陆棠眉头轻拧推门而入,一见到屋子里的情形瞬间就变了脸色——到底一屋子莺莺燕燕,就那么几个男人,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些莺莺燕燕是干嘛的。
“叶瑾帆!”她心头气恼,脱口喊了他的全名。
人群之后,慕浅听到她这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满室寂静之中,她这一声笑格外突兀,陆棠顺着声音一看,这才看到慕浅和霍靳西,瞬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如果说这个饭局不正经,那慕浅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她这才又看向叶瑾帆,叶瑾帆只是坐在椅子里,并不看她。
反倒是章远恒笑了起来,道:“哟,陆小姐来接自己的未婚夫了,那咱们就别打扰人小两口了,先走吧……”
一群人乌泱泱散去,只剩慕浅跟着霍靳西走在最后。
经过陆棠身边时,慕浅脚步一顿,本想说什么,可是看了一眼陆棠盯着叶瑾帆看的眼神,心头微微一叹,将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咽回了肚子里,只是对叶瑾帆微微一笑,道:“叶哥哥,再见。祝你今晚好梦。”
叶瑾帆瞥她一眼,只是淡淡一笑,“借你吉言。”
霍靳西倒是未置一词,扶着慕浅的腰就出了门。
走出包间之后,慕浅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朝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霍靳西察觉到她的动作,并没有回头,只是道:“为什么欲言又止?”
慕浅听了,无奈地笑了一声,道:“因为我知道,不管说什么,陆棠都是听不进去的。陷入爱情的女人啊,往往都是被鬼迷了心窍的……但是像她这么执迷不悟的,倒也少见。也许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叶瑾帆手段实在太高了。我觉得他可以去当pua讲师。”
“pua?”霍靳西隐隐一哂,不予置评。
慕浅见他这个态度,挑了挑眉道:“霍先生这样的人,当然对这种东西不屑一顾了,毕竟多的是女人上赶着往霍先生身边凑呢。今晚我要是不来,这一屋子莺莺燕燕,应该会热闹得多吧?”
霍靳西知道她远不至于为了这样的事情吃醋,因此并不理会她。
慕浅调戏不成,便继续道:“啊,忘了霍先生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对陌生人始终不放心。那不如挑几个青涩生嫩的养在身边,等到瓜熟蒂落时,自然可以下口。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也放心一点,不是吗?”
她说这话时正好走到电梯前,餐厅的侍者为两人按下电梯,听到慕浅说的这番话,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两人一下。
霍靳西将侍者的打量看在眼中,不动声色。
慕浅继续道:“要不我去给你挑?我眼光好着呢,挑出来的绝对都是美人坯子,包你满意。”
电梯门在两人面前打开,霍靳西抬脚步入,随后才转过身,朝仍然站在外面的慕浅伸出了手,同时道:“不用了,这不是已经养起来了一个吗?够用了。”
慕浅一怔,下一刻,人已经被他拉进电梯,纳入怀中。
电梯门缓缓闭合,慕浅咬牙看着他,“谁是你养起来!”
“不是我养起来的……”霍靳西抬起手来,缓缓抚过她的下颚线,“至少是我一手从青涩稚嫩的时候调教起来的,不是吗?”
“你还真有脸说。”慕浅冷哼,“臭不要脸!说起来,霍先生要不是当年中途转性,今天大概也跟叶瑾帆有一拼!”
霍靳西不轻不重地在她腰上拧了一把,大约是在暗示她不要将他和叶瑾帆相提并论。
慕浅因为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想起从前的一些事,大概始终觉得不解恨,微微一垫脚,张口就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下。
……
与此同时,只剩下两个人的包间内,叶瑾帆安静地坐着抽烟,并没有看陆棠。
陆棠眼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大概是生气了,一时心里又担心又委屈,只是低声道:“你说过今天会来找我的……我等了你一天……”
“所以呢?”叶瑾帆说,“你觉得我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我知道你是在做正事。”陆棠连忙上前,靠着叶瑾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