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乔唯一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容隽竟然会在“花醉”遇到沈峤。
对于容隽这样的生意人来说,年三十这天收到的饭局邀约空前多,其中有好几个局都设在“花醉”,因此容隽便挑了这里,方便,高效。
他在辗转两个包间,来到第三个包间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了沈峤。
以沈峤那样的性子,和他的公司规模,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参与进容隽所在的圈子的,可是此刻他却就在包间里,正端着酒杯向坐在主位上的人敬酒。
看见主位上坐着的厉宵之后,容隽心头了然了。
厉宵虽然才三十几岁,但他当初在全国首屈一指的互联网企业工作时赶上了腾飞期,三十岁不到就坐到了高管的位置,随后毅然辞职自己创立公司,短短数年之间同样发展得风生水起,同时还成为了独具慧眼的天使投资人,近年投资的项目全部大热,简直如有神助。
容隽想,也难怪沈峤能看得上他。
白手兴家,能力卓越,凭借自己的本事扶摇直上,相比之下,比起他这个背靠大树的世家子弟,可真是讨人喜欢多了。
容隽心头冷笑了一声,还没开口,厉宵已经看见了他,抬手招呼他的瞬间,一个不留神就忽略掉了沈峤敬的那杯酒。
沈峤回转头看见他,脸色控制不住地微微一变,不尴不尬地站在那里,要多僵有多僵。
“厉先生。”容隽招呼了厉宵,随后才转头看向沈峤,微笑着喊了声,“姨父,这么巧。”
听见他这声称呼,原本在包间里毫无存在感的沈峤瞬间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所在,连厉宵都微微一怔,随后道:“这位沈先生是你姨父?”
“是啊。”容隽笑着道,“我太太那边的,亲姨父。”
“原来如此。”旁边立刻有人笑着上前,道,“沈先生,您先前也不说,大家伙都跟您不熟,也不知道怎么攀谈。原来您是容先生的姨父,这关系一下就亲近了嘛,来来来,我们喝一杯。”
一时间,包间内的人纷纷给沈峤和容隽敬酒,眼看着沈峤脸色越发难堪,容隽却只是如常笑着,也举杯道:“姨父,咱们还从没在这样的场合遇见过呢,我也敬您一杯。”
沈峤脸上虽然僵着,到底还是喝下了那杯酒。
容隽见此情形,心头不由得又冷笑了一声,随后道:“姨父一向不怎么出席这种场合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跟厉先生有什么生意往来吗?”
这话问出来,沈峤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僵硬。
厉宵却笑道:“过年嘛,大家就是出来一起吃吃喝喝,这种时候还谈什么生意?都是朋友嘛,是吧,沈先生?”
沈峤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几乎不可闻地回答了一个“是”。
“这倒是,我都快忘了是过年了。”容隽说,“昨晚本来跟唯一说好去姨父和小姨家吃饭的,可是我临时有事没去成,姨父没怪我吧?”
听他提起昨晚,沈峤脸上已经快有些挂不住了,却只能勉强道:“怎么会。”
“那就好。”容隽说,“年后我再跟唯一上门拜年,到时候姨父可别赶我出门。”
沈峤又僵硬地笑了笑,却似乎再也坐不住了一般,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容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
厉宵转过头来看他,说:“怎么回事?你姨父,怎么求到我这里来了?你们俩这明枪暗箭的又是怎么回事?”
“能有怎么回事?”容隽说,“人家瞧得上你,瞧不上我,不求你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