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落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外头阴沉的天,心里也像被压了石头一样,重重的,呼吸都被阻碍了。
在屋子里待着更是闷得慌,她索性去了将军府的后花园,只是去了也并无什么好消遣,只是看着满园子的雪和梅花发呆而已。
知念拿着手笼找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冻得通红的手,脸上也被刺骨的风吹红了,她几步走过去,把手笼递过去给云落。
“小姐,这么冷的天,怎也不拿着手笼?”
说完她转向在亭子外伺候的侍女道,“你们怎么也不知道给小姐带着?”
“与她们无关。”云落淡淡的声音传来,在呼呼的风声里很快就消失了。
知念挥手让亭子外的侍卫和侍女都先离开,“这里有我,你们不必陪着了。”
“是。”众人依次退下后,知念才走到云落身边,低声说了起来。
“小姐,奴婢今早去了外面,听闻王府现在发生了大事。”
云落动作顿了一瞬,几不可查,问道,“今日成亲,能发生什么大事?”
“听说南三小姐大闹婚宴,说童姑娘腹中的孩子不是王爷的,还带着孩子的生父过去了,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呢。”知念在外头听了消息就赶紧回来了。
她知道小姐这些日子嘴上虽然什么都不说,行事作风跟平日里也没什么区别,可是她明白,小姐的心里很不好受。
那日若不是童鸢闹到了如意巷,小姐跟王爷之间也不会重新变成现在这样,像陌生人一般。
“此话可当真?”云落想到那日高青禾来自己这里,说要在江凌衍的成亲宴上给自己送个大礼,便是这个吗?
可童鸢不是善茬,她必然不会坐以待毙,怕是在她决定怀了别人的孩子开始,就已经留好了后手,这场仗,不好打。
知念神色严肃的点头,“可信,奴婢回来之前专门去了趟王府外面,找了之前在府里交好的下人问过。”
云落沉默片刻后,吩咐道,“你去接着打探,我要知道全部的事实。”童鸢几次跟她作对,她很想知道童鸢闹出今日的事,会有什么下场。
“是。”知念应声离开,直奔王府而去。
……
童鸢不知道秦源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内幕的,因为她当时做的很仔细,事后不光把客栈里跑堂的还有厨子都杀了,更是一把火把客栈烧了。
伪装成天干物燥导致的火灾,自认做的天衣无缝,南三小姐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的?
看到她激动起来,高青禾反而笑了,“童姑娘还不肯承认?莫不是要秦源说出童姑娘身上有什么胎记才肯认?”
童鸢听了高青禾和秦源的话之后,浑身冰凉,几乎要跟外面的风雪融为一体,她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拼了命才压下心里的恐惧。
不可能的,就算高青禾查到了什么,也不可能会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胎记的,她一定是在诈自己,一定是的!
想到这里,她跪地冲着江凌衍,“王爷,今日乃是你我的大喜日子,难不成你真要由得别人这般折辱于我?我既已是颍川王妃,王爷难道不在乎王府的名声了吗?”
高青禾嗤笑一声,“都未拜堂,你算哪门子的颍川王妃?”
“即便没有拜堂,刚才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我已经是颍川王妃了!”说到这里,童鸢的底气足了一些。
是的,只要她是颍川王妃,那么江凌衍就不会看着她被别人羞辱,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她更加期盼的看着他。
江凌衍注意到她的眼神,却并不曾开口,只是看了眼身旁的顾堂。
顾堂微微躬身行礼,才往前迈了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属下之前察觉有异,便开始调查,今日才知童姑娘腹中的孩子,确实不是王爷的骨肉,而是另有其人。”
“经查实,童家庶女为了嫁给王爷,借他人怀有身孕,事情经过同刚才那位秦姓男子所言几乎一致。且在京郊,确有一处已经烧毁的客栈,经仵作查验,里面的人在被火烧以前就已经死了。”
顾堂的身份不一般,他所做之事很多时候都代表了江凌衍的意思。
所以,这话一出,几乎是满座哗然,都明白了一件事:童鸢跟别的男子苟且并借此嫁到王府,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而王爷对此事也是知晓的。
“没想到竟是真的?怪不得刚才王爷不愿同她拜堂!”
“左相乃是朝中重臣,没想到他教出来的女儿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世风日下啊。”
“怕是童府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童鸢听着众人对她的议论,抬头看着江凌衍冷然的脸色,眼里没有一丝一毫对自己的怜悯,也半点没有往日对她的温柔。
此时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她只是不明白,江凌衍明明答应了会娶她的……
“王爷。”童鸢不再往下深思,只定定看着他,“王爷可还记得先前曾答应过我的事?”
“自然记得。”江凌衍终于开口,可语气也是冷淡的紧。
“那王爷让顾堂如此冤枉我,是准备食言了吗?”童鸢到此时依然不愿承认自己所做下的错事,因为她不能承认。
在江凌衍没有承认她的身份以前,她若是认了,带给她自己还有童家的都是灭顶之灾,会受天下人指责和唾骂的。
“事已至此,你觉得自己可还有资格担任颍川王妃?”江凌衍脸色森然的看着童鸢。
“可王爷答应过的!王爷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