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江凌衍成亲这日。
因着要娶亲,所以那次童鸢去闹事回来后,就被江凌衍差人送回了童家,又因为顾堂严令禁止任何人跟童鸢通风报信,违令者立杀不赦,所以王府现下什么光景,童鸢丝毫不知道。
成亲的前一晚,她几乎睡不着,早早就起床让丫鬟和喜婆给她梳妆打扮。
平日里不曾关心过她的爹爹,也早早起床过来了,坐在童鸢院子的正厅,让人请她过来交代事情。
“鸢儿,你自小是个有主见的,这次同王爷的亲事,为父也不会多说什么。”左相脸上丝毫不见嫁女的喜悦,只有沉重的担忧。
“爹爹有什么要交代的,直说便是,女儿自当听命。”童鸢在左相下首坐下,恭敬的说。
左相交代道,“你须记得,自你同王爷成亲后,颍川王府跟童家便是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女儿记得。”童鸢应道。
左相又接着说道,“再次,日后你嫡姐嫁进云家后,咱们三家在陛下眼里,便是一体,你不得再去招惹云家的那个嫡女。”
童鸢在左相看不见的地方,眼里露出恨色,心里对云落的嫉妒剧增,在她看来,云落不过是仗着出身比自己好些,别的哪里有自己强?
她因身份不高,自小付出的努力是常人的几倍,不光日日习作女红,学习诗词歌赋,更是苦练琴棋书画,那云落哪点比自己强?
心里再是嫉妒,她面上也没有显露半分,“爹爹教训的是,女儿自当谨记于心。”
左相忽的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女儿,“鸢儿,你生母去的早,这几日亲事都是嫡母操劳,你收拾妥当后,自去跟她拜谢。”
“是。”童鸢应下来。
左相起身,要走的时候,脚步又顿住,半是警告半是担忧的道,“为父不苛求你为家里争什么荣光或是别的,只希望你能记住童家养育你这近二十年,莫要让童家毁在你的手里。”
左相说完,叹着气离开,他本不想在童鸢大喜的日子说这个,可是前几日她被王爷送回来的时候,送来的那人话里话外都是警告。
让他务必约束童鸢,莫要招惹祸端,他也是没了办法,这几日找人查了,才知道自家女儿做的荒唐事,可是亲事在即,他也做不了更多的事情了。
左相走后,童鸢被半夏扶着继续去里间梳妆,等全部收拾妥当,便去了童夫人那里拜别。
“母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叩谢母亲连日为女儿操劳之恩。”童鸢进了童夫人的院子后,行了大礼。
半晌都听不到坐在首位的童夫人说话,童鸢心里明白,她不过是想给自己下马威,过了今日,自己便是颍川王妃,她再见自己,身份便矮了一辈。
童鸢心里不满,可面上依旧恭敬,左右不过一天了,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刁难,她受了十几年,也不差这一天了。
只要她能顺利坐上颍川王妃的位子,这等苦,她自是受的。
童夫人垂目打量下面的童鸢,见她行了半天的礼,也没任何不满,心里更加窝火,这个庶女惯会做这等做派。
不管自己如何刁难,她都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平白让人看了火大,可看了外头的日光,知道不能再耽误,便开恩似的道,“起来吧。”
“多谢嫡母。”童鸢被半夏扶着起来,站起来后才觉出腿都麻了。
童夫人瞥向她,开口就是教训,“谢就不必了,只希望你日后在王府不要给童家招惹麻烦,前几日那等自毁身份的事就不要再去做了,平白丢了童家的脸面。”
童鸢行礼,“多谢嫡母教诲,女儿自当遵守。”
“行了,不必在我这里行什么孝心了,去候着吧。”童夫人受不了的挥手让她离开。
童鸢又行了礼,才带着冬儿和半夏离开,回了自己的卧房,等着江凌衍过来迎娶。
……
颍川王府。
整个王府都挂了红绸,喜堂也布置的很是喜庆,王府的下人心里却都惴惴不安,来往间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什么事,被王爷责罚。
只因早起的时候就见到王爷心情很是不好,丝毫没有做新郎官的喜悦,沉着脸,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过什么。
而顾堂一大早起来就一直繁忙,看着跟平时差不多,也是丝毫没有一点大婚的喜色。
下人们平日就知道顾侍卫是王爷的心腹,见他都这般,自然也不敢多话,是以府里虽忙,可没什么声音,连娶亲要预备的锣鼓都没见到。
眼看着日头往上爬,很快到了去迎亲的时辰。
顾堂疾步走到书房,躬身道,“爷,到了出门迎亲的时辰了。”
“让她自己过来。”江凌衍淡声吩咐,眼神没从奏折上离开。
顾堂会意,应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
“等等。”江凌衍叫住他,问道,“云……算了,你下去吧。”
江凌衍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本想问问云落那边的情况,但不想也知道,云海天既打定主意不让云落出来,那便不会让自己轻易探知她的消息。
顾堂知道爷是想知道云落的情况,便道,“爷,属下昨日去了百灵药堂,见一告示,言神医身子有恙,不能问诊,改为下月多坐诊两日。”
江凌衍蓦然握紧了手里的奏折,问道,“可说生了什么病?”
顾堂摇头,“没说,不过属下见到知念问了两句,只说因为云将军的命令,云姑娘不便出门,属下见她手中拿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