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宫宴,是父皇带着皇兄南下巡查回来时办的,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官员,因为路程遥远,都比较疲乏。”
萧子沐说的南巡,云落有些印象。
原主的记忆中,那年北姜南边遭遇大旱,因为大旱引发的虫灾,让南方几乎颗粒无收,即使动用了国库的粮食,也还是让流民四散,饿死者众多。
皇上为了稳定民心,亲自南下安抚百姓,才不至于殃及全部疆域。
萧子沐继续说,“宫宴进行到一半,就有几人借口乏了去了偏殿休息。宫人说那几人中,除了皇兄外,还有几个一品大员和左相公子童凡。”
听他提及童凡,云落脑海里浮现一个纨绔公子的脸,长得还算周正,就是人品不太好。
据说还没娶正妻,就已经有了好几房侍妾,更别提还有通房丫头了。
每日也没什么正事,就是茶楼酒馆的跑着,听听曲,看看歌舞。
萧子沐抬手指了下偏殿的位置,“就是那处偏殿了。”
云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处离主殿有段距离。
若不是有心观察,将会很难注意到那处。
等了半响,见萧子沐没了下文,云落抬头看去,“殿下说完了?”
萧子沐在她看过来的那一瞬,不动声色转移了视线,点头道,“我听到的就这些了。”
他看云落刚才听得认真,出声问道,“皇嫂为何想知道宫宴上的事?还为了这件事特意进宫?”
他记得,自从她成亲后,一次都没主动进宫过。
云落定眸看向他,避开了他的问题,“殿下怎么知道我今日进宫是为了这件事的?”
她记得自己先前跟他说过,她是要进宫谢恩。
萧子沐想到自己先前跟她说是碰巧遇见的,意识到说漏嘴了,语义含糊道,“怎么说我也是皇子,这宫里当然有我的人。所以你进宫我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殿下对我似乎过度关注了。有这份心不如用在应该关注的人身上。”云落面无表情道。
萧子沐倔强道,“皇嫂多虑了,我与皇兄关系好,自然应当关心皇嫂,而且我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
云落看不出他与江凌衍哪里关系好,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殿下难道看不出郡主对你的心思?”
萧子沐反问,“看得出如何,看不出又如何?”
云落正视他,“我不希望因为殿下的关系,莫名树敌。如果殿下不想娶郡主,那就请殿下拉别的人垫背,我不喜欢被人当做挡箭牌。”
“你以为我刚才带你过来,是为了做给郡主看?”萧子沐听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出声道。
云落反问道,“难道不是吗?你刚才说的事,本可以另外找时间约我在宫外见面,没必要非得当着郡主的面说吧?”
萧子沐用这种手段留下她,是因为他很珍惜每一次跟云落见面的机会。
但这份心思他不能说,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别忘了我们当初的交易,你帮我毁掉和容星宛的婚事,我帮你保密。”
云落见他搬出这件事,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便不想多事,没有继续说下去,出声告辞,“既然说完了,我就去中宫谢恩了。”
萧子沐知道母后不喜欢他跟云落太过亲近,为了不让她被母后为难,本想一起和她去请安的念头也打消了,只能看着她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云落折去中宫,对门口守着的宫女说,“颖川王妃云落求见皇后娘娘,烦请通报。”
“王妃稍后。”宫女微微福身行礼后,去了内殿。
片刻后出来,“王妃请。”
云落跟在她后面踏入内殿,皇后正坐在踏上跟其他宫女下棋,她扫了一眼,没看到容星宛,想来已经出宫去了。
走到近前,她福身行礼,“云落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皇后淡淡应了声,“嗯。起来吧。”
“谢娘娘。”云落站直身子,说道,“前几日围猎获救,本应该第二日就入宫谢恩,可脚伤直到今日才有所好转,因此误了时间,还望陛下跟娘娘莫怪。”
“你能有这个心,也是好的。”皇后淡淡瞥了她一眼,忽然转了话题,“刚才星宛也来了,你们没碰上?”
云落面不改色回道,“在宫门口遇到郡主了,谁知踏入内宫,才想起给娘娘带的东西落在马车上了。臣妇回去拿东西,不好让郡主等着,这才晚了些时辰。”
说着她拿出包在锦帕里的荷包呈上,“因想不出以何物做谢礼,臣妇只能做些拿手的呈给娘娘,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宫女接过荷包递给皇后,她接过来,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云落的荷包做的精巧,她用银线在白色布料上绣了凤凰,咋一看什么都没有,可遇到光,就能看到闪现的凤凰,耀人眼目。
皇后虽然喜欢,但心里还记着围猎的时候,子沐为了她跟陛下顶嘴,这会自然不愿给她好脸色,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把荷包递给了宫女,“放到后面去吧。”
虽然皇后的欢喜只有一瞬,但云落还是捕捉到了。
不过这个荷包只是她为了进宫的借口,皇后喜欢与否,她也不甚在意。
皇后回过头,声音淡淡道,“可还有别的事?”
云落想着刚刚萧子沐与她的谈话已经为知念多争取了些时间,这会也应该打探的差不多了。
因此识趣告退,“无其他事了,那云落就不打扰娘娘休息,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