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厌恶的看着他,只是皱眉看着自己身后跟上来的人:“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姐夫可交代了,这事儿不能出差错的,现在出了这么大差错,事情可不好办了。”
后头有个文士露出面来笑了笑:“大人也不必太过紧张,先看看情形如何吧。”
袁大人嗯了一声,越过了驿丞领着兵马径直到了驿馆跟前,见驿馆的火势冲天,漫天的灰烬浓烟,便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嫌恶的哼了一声:“只怕没逃出来的都烧死了,有没有人逃出来?”
昭通的驿馆是建在了距离村镇十多里的地方,离昭通府城也有二十多里路,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跑出来多少人一目了然。
文士翻身下了马,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也有几个兵卒跟着下了马,听从文士的吩咐左右散开,不一会儿之后,那些兵卒小跑着回来,对着文士说了几句话,文士的面色便也变得难看起来,看了那个驿丞一眼,皱眉说:“大人,这些蠢货被人识破了,斥候查看过之后,确认绝大部分人都已经跑出去了!”
那也就是说,这些人根本没办成事,反而还打草惊蛇了。
怪不得会提前着火,怪不得他看着里头的动静不对。
袁大人的目光像是要吃人,转头看了那个惹祸的驿丞一眼,目光乖戾凶狠。
驿丞浑身都抖了抖,缩着脖子呆在一边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袁大人看着冲天的火光,恼怒的摔了马鞭,吩咐人:“去,给我把火扑灭!”
一面又翻身看着中年文士:“詹先生,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让斥候先去探一探。”詹先生并没有跟袁大人一样气急败坏,而是提醒袁大人:“皇太孙毕竟是久经沙场又从锦衣卫出来的人,之前属下就已经说过他十分难对付,他能逃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大人不必过于气恼,先查清楚他们的去向,原本的计划是不成的了。”
原本他们打算让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吃下mí_yào,等到驿丞他们放出信号开始纵火,他便带着人过来,假装是剿灭前来刺杀皇太孙的贼匪的,可显然眼下这个想头是不必再想了。
虽然袁大人满心的怒气,但是事已至此,一味的发脾气也于事无补,他哼了一声。
这就是默认了的意思,詹先生扬手,底下的人立即有条不紊的去办事了。
很快大火就被扑灭,有人前来禀报,说是里头一共清理出来了九具尸体,都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
袁大人的脸色难看:“到头来他们就死了九个人?!”
自己这边却花费了无数的心思心血!他气的要呕血,看着驿丞的目光更加不善。
詹先生却没有安慰也没有回话,反而转头问驿丞:“你的人呢?”
驿丞顿时就怔住了,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先是茫然再是惊恐。
袁大人立即就反应过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逃出来的人是驿丞的人,怎么可能跑远?肯定是要留在这里等待吩咐的。
也就是说,死在里面的还都是驿丞的人!
真他娘的.....
袁大人忍无可忍,伸手猛地把驿丞扇的转了个方向,驿丞被打的往边上偏,却又不敢再吭声,捂着脸跪在地上哭丧着脸求饶。
不一会儿,詹先生出来,才算是把驿丞给救了。
詹先生也知道现在袁大人的恼怒,却还是尽量平心静气的劝他:“大人也不必如此愤怒,总归他们现在已经进了昭通境内,一切还不是都握在我们手里?”
袁大人心情不好,喘气都好似在喷火,没好气的问詹先生:“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还跟他的姐夫魏大人夸下了海口,可现在事情没办成不说,还丢了这么大的人,自己反倒是折损进去几个人,说出去都没脸见人,简直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詹先生不紧不慢的笑了:“什么怎么办?大人糊涂了,殿下已经被火烧死了呀!”
什么?!
袁大人下意识看向已经被烧的毁的差不多了的医馆,刚要叱问詹先生是不是在耍弄自己,又忽然灵光一闪,不由得沉住了气忍住了脾气,缓慢的开口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詹先生不急不躁的,伸手冲着底下的人做了个手势,其他人马上都退开了,便只留下他们两个人说话。
袁大人此时已经回过味来,若有所思的问:“你的意思是.....”
“没错,他们都已经被火烧死了。”詹先生笑的志得意满:“您看,这么大的火呢,贼人真是大胆,竟然敢这么对皇太孙殿下,都是木桐太过胆大包天了!”
袁大人愣了一会儿,而后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说的是,木桐可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敢派刺客在我昭通境内纵火,公然刺杀皇太孙殿下,实在罪该万死!传令下去,满城搜捕木桐那边派来的刺客,一定要找到那些刺客,将他们绳之以法,为我们皇太孙殿下报仇!”
他说着,又冷声下令:“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什么殿下不殿下的,殿下已经死了啊!
昭通的火烧的旺旺的,京城却难得的平静下来。
前阵子锦衣卫和羽林卫到处拿着名单抓人,京城上下都噤若寒蝉,一直等到事态平息,陈夫人的案子尘埃落定,气氛才又转了过来。
因为太后如今身体康复,元丰帝便再次重提秋围之事,并且已经定了九月初六去牧场围猎。
苏家照样是在随扈之列。
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