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在背后议论的汾阳王妃也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焦躁的来回踱步,自从崔大爷走了之后,汾阳王府这边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她想要找白七爷,可怜白七爷如今也不在城中了,派人过去聚海庄找了好几回,那边的管事也说不出白七爷究竟去了哪儿,只说不知道白七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真是做什么都不顺利。”汾阳王妃吐出一口气,怔怔的坐下自言自语:“见了鬼了。”
她这么想着,抬手揉了揉眼角,觉外难受,忽然又听见外头一阵吵嚷声,随即她的房门就被砰的一声给大力撞开了。
汾阳王妃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侧头看出去,就见淳安郡主飞一般的蹿了进来,像是一团火一般要让人退避三舍,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看着淳安郡主,想到前些天淳安郡主指责她冷血刻薄的话,立即冷笑问道:“干什么!?不是说没有我这样刻薄的母亲吗?怎么,现在又想起我来了?”
人在逆境的时候,脾气自然就会变得很差。
淳安郡主瞪着眼睛看着汾阳王妃,不顾丫头婆子跪了一群,嗤笑了一声毫无顾忌的反唇相讥:“是啊!我自然是没有你这样刻薄的母亲,只是母亲不是一直骂我蠢吗?我现在倒是想问问母亲,到底是谁蠢,秋围的名册已经下来了,连苏邀都有份,可咱们家却并没有在册上,母亲不觉得丢脸吗?!”
汾阳王妃心里像是被针给扎了一下,又痛又麻的瞪了淳安郡主一眼,胸口那口浊气越发的让人堵得慌不舒服。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汾阳王妃冷淡的看着这个自小宠爱有加的女儿,再也忍不住脾气,没有了任何耐心:“你爹死了多久,你心里没数吗?怎么,在父孝期间,你还想着去吃喝玩乐,去打猎,去出风头!?你岂止是蠢啊,你简直是丧良心!你可真是给你爹争气!”
母女俩唇枪舌剑,说出来的话像是嗖嗖的飞出去的刀子一样,最亲的人才知道扎你哪里最痛,她们都被对方指责得喘不过气,最后终于又不欢而散。
对于这样的情景,大家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头一次见这种场面的时候,自然是吓得厉害,但是见得多了,谁还能一直跟之前那样又劝又哄?
汾阳王妃被气的不轻,最近接连出事,她为了家族为了孩子们不断的筹谋,可是结果呢?她生了一个蠢钝如猪的女儿,这个女儿不仅帮不上半点忙,反而还处处拖后腿,如今更是动不动就来戳她的心窝子。
见她气着就飞奔着跑走,底下的仆妇们要去拦,汾阳王妃气怒的挑眉:“不必管她,让她去!本来就是出了嫁的人了,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以后不要再管她!”
淳安郡主飞快的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扑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跟着她伺候的丫头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喊了一声郡主,讷讷的哄她:“郡主,您别生气,王妃娘娘不是那个意思,王妃自己也是心烦,家里家外都是要她操持,她脾气不好说些难听的话也是有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淳安郡主哭着又摔了一只杯子。
什么心烦?都是骗人的鬼话,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不想要让她好罢了。
淳安郡主想到母亲的冷脸,想到崔三爷的死,心里如同针扎。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从前母亲和蔼可亲,明明舅舅从前对她和颜悦色,几乎把她一切喜欢的都捧到她眼前来。
她是被众星捧月的郡主,是人人看了都要讨好的存在。
可现在,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眼泪一阵一阵的落下来,淳安郡主心里有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苏邀。
都怪苏邀!
如果不是苏邀,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都是这个灾星,从邵文勋算计苏家不成开始,这个灾星就把灾祸带给了汾阳王府。
她为什么就不能心甘情愿的被算计啊?
她转过头双目赤红的瞪着跟进来的丫头:“上次我们是在酒楼看到了苏邀吧?”
边上的丫头被她吓了一跳,见她情绪有些不对,不敢惹怒她,只好心惊胆战的应是:“她经常去那家酒楼的,不过不是为了去酒楼,而是因为要去那里的绸缎铺子盘账,对账完了就去那里带上一份炙牛肉回去,听说是因为他们家老太太爱吃。”
他们家老太太爱吃。
淳安郡主双目血红,忍不住发笑:“好啊!好啊!”
他们家老太太爱吃?
一个本来跟活死人一样,躲着不敢出来见人的老太婆,现在也学着矫情了,还要吃宝鼎楼的炙牛肉。
这一切也都是因为苏邀。
苏邀苏邀苏邀!
这个小贱人死了就好了!
她吐出一口气,忽然对着丫头吩咐:“去给我把我的马儿牵出来。”
丫头茫然的看着她,有些踟躇,不知道她怎么转变的这么快,前脚还在哭个不住,后脚就忽然说要牵马出来。
淳安郡主却立即就又摔了一只杯子,恼怒呵斥:“怎么,我现在说的话都不算话了吗!?我让你去备马,你听不懂吗?!”
丫头吓了一跳,哪里还敢说不,忙着应是,飞快的转头飞奔出去了。
外头的仆妇丫头都围上来,打听到底淳安郡主怎么样。
丫头叹了声气,摇摇头:“郡主说给她备马,她应当是想要出门了。”
众人都没怎么意外。
两母女闹了意气,想要出去散散心也是常事,再说了,郡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