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
听得楚枫的叫声与飞机迅速逼近的轰鸣之音，蒹葭顿时心头一震，蓦然回首看去。
她听出了这是爱丽丝的嗓音，可后者并不会说中文，更不知晓她的轮回者代号。
那就只能是楚枫。
冰川上的风很寒冷，卷起白茫茫的雪花与雾气飞扬。
也吹动着蒹葭鬓边凌乱的几缕发丝，斜斜拂过染血的清秀容颜，更有一缕黏在了唇边血迹上。
那种溢于言表的情绪，以及眸中亮晶晶的泪光，无不透着令人心悸的美感，宛如极具艺术感的电影画面。
一回眸的风情，竟胜过千言万语。
“嗡——”
楚枫展现出极其精湛的飞机驾驶技术，让其降落在雪地之上，在强大的惯性冲击力之下冲出一段距离，宛如猛兽般咆哮着冲锋向前。
“哗啦啦——”
飞机两侧的地面上扬起积雪与雾气，更有冰面被硬生生凿开，化为碎冰四溅。雪花落在滚烫的引擎等位置滚烫的外壳上，更是瞬间开始蒸发，在“嗤嗤”声中化为水雾。
楚枫刚钻出驾驶舱，蒹葭便一把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由于这般动作触碰到伤口，蒹葭当即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的伤怎么样了？”楚枫皱起眉头，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开口便是爱丽丝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显得极为可靠，能给人以莫名的安全感。
不可否认，见得女朋友伤成这样、泪中带笑地闯进自己怀里，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恨不得将敌人杀之而后快。
“还好，叶云霄给了我黑玉断续膏。就是当时战况紧急，没能第一时间处理伤势，失血有点严重。”蒹葭想在他面前好看点，连忙用手擦拭脸上的血污和泪水。
可不单没能擦干净，反而弄得满脸都是，像只可怜兮兮的大花猫。
楚枫看着她毫无血色的惨白嘴唇，心头更加不是滋味了。
他按捺下心中对于敌人的杀意，果断道：“先坐上来，我们去找克莱尔。”
“嗯！”蒹葭听话地钻进后座，系上安全带。
“嗡——”
就这样，飞机还没能得到降温歇息，便再一次发动起来，在高空飞掠。
楚枫凭借高达160点的精神属性，以敏锐的目光扫视大地，并和虚弱的蒹葭交谈起来。
他简明扼要，讲述了自己先前的经历，也从蒹葭口中得知了她的遭遇：
蒹葭刚找到被火焰女皇控制的克莱尔，三两下将她打倒，正准备执行计划，宋颖却在这个时候杀来了。
两个女人都是射手，就这么在冰原上展开了致命厮杀。而克莱尔则趁机机会，直接跑没影了。
由于宋颖还带着保护伞士兵同行，导致蒹葭吃了不小的亏，在长达三个多小时的紧张大逃杀之中，先后中了十二颗子弹，更被爆裂箭炸开所伤，体内留下了淬毒破片。
最终那群保护伞士兵全军覆没，蒹葭与宋颖两败俱伤。后者保持理智在线与高度冷静，眼见久攻不下，又担忧龙王来袭，遂果决选择了撤退，不再追杀。
“你体内的子弹和破片呢？！”楚枫心头一凛，声音都严厉了两分。
“我自己动手术，取出来了。”蒹葭嗓音轻柔，可话语里的内容却足以令人震撼。
便是楚枫也为之动容。
一个女人，在没有麻醉药和专业手术用品的前提下，从血肉里挖出血淋淋、沾着碎肉的子弹和破片……
这是何其令人悚然的痛楚？又是何其顽强的意志和承受力？
温婉的外表，却又从骨子里透着坚韧。
这样的女人……爱了爱了。
“你是铁打的吗？”楚枫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
蒹葭嫣然一笑，打理着凌乱染血的长发，将其全部捋到脑后，扎起一个干净清爽的丸子头。
“那没办法呀，”她故作忧伤的叹息出声，玩笑道，“谁让我是龙王大佬的女人，又当过龙王陛下的皇后——总不能只会哭哭啼啼吧？”
踏马的，怎么……越来越会撩了？
楚枫长叹一声，有些无奈地问道：“为什么不用灵界援军令？”
“我觉得没必要。”蒹葭抿了抿嘴唇，嗓音轻柔却笃定，“我既然能活下来，就不能用它，打乱你的计划。”
要想执行楚枫的计划，灵界援军令便是必要的道具。
“你错了，”楚枫眉头微皱，“什么计划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更何况，作为计划执行者，蒹葭要是丧命了，这个计划也就将彻底夭折。
蒹葭心头一暖，温柔地从后面搂住楚枫，将下巴枕在他肩头：“知道你心疼我，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乖，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叫我乖？你来真的？
楚枫为之哑然，笑骂道：“行啊白大小姐，都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那我错了嘛，你就原谅人家嘛。”蒹葭笑得眼眸弯弯，却故作委屈地撒娇，扯了他的衣角。
两人一番谈笑，让飞机内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愉悦轻松的氛围。
“话说回来，这次我还得感谢云霄姐。”蒹葭思绪飞扬，眸光有些涣散地看着窗外，感叹出声，“秋月不在，要是没有叶云霄的资助，只怕我就算不死也得用灵界援军令了。”
楚枫“嗯”了一声，脸上笑意尽数收敛，沉声道：“我欠她一个人情。”
蒹葭听到这话，只觉心都软了，却是摇了摇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