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城外战局后,闯杀进盂县的冀州将士顿时惶恐至极,纷纷卸甲跪地而降。
楚枫眼见城中大势已定,便马不停蹄地飞身去往城西。
他只看了一眼战局,便长吐出一口浊气,断然道:“此战已胜。”
城西以外的主战场,并州铁骑杀得袁绍麾下步卒丢盔弃甲。而冀州骑兵偏偏还被攻城步卒所阻拦,不仅无法发起冲锋还击,反而还被己方溃败步卒冲散阵型。
场面混乱不堪,尽是冀州骑兵惊怒交加的骂声、战马的慌乱嘶鸣声、冀州步卒的惶恐喊叫声。
袁绍麾下的前线步卒,早已被铁骑骇得魂不附体。眼下命都要没了,哪还顾得上许多?
监军沮授、别驾田丰心急如焚,当即死谏袁绍撤军。
需知古时军人的服从性、纪律性、战斗意志,皆远逊于现代化军队。往往军队折损五分之一,整个部队就全面崩溃了。
比如巨鹿之战,半数秦军、足足二十万人在楚霸王项羽的锋芒之下,直接选择投降;
比如彭城之战,刘邦麾下自相践踏,乱作一团,被项羽军于彭城近郊乱杀十余万人……
像近代战争史上,那种折损五分之四才全面崩溃的铁血军队,是军事领域几千年进步发展之成果。
囚于时代局限性,别说袁绍了,便是董卓做梦都不敢想。
“主公,若再不撤兵,楚枫便是第二个楚霸王,而吾等便是那举火自.焚的秦将啊!”田丰嘶声开口,双目通红,情绪激动。
“主公,眼下我军有人想逃、有人想战,自行践踏阵脚,败局已定!”沮授也是焦急万分,嗓音嘶哑,“眼下步卒想逃,却为骑兵所阻;便是骑兵欲战,也将受步卒所碍!
“不若息兵退走,等到时机,再战不迟!请主公即刻下令!”
听得两名谋士这般话语,众人皆是慌忙单膝跪地,拱手震声:“请主公即刻下令!”
袁绍恨得咬牙切齿,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的声音:“鸣金收兵!”
兵无战心的冀州将士听得鸣金之声,顿时如蒙大赦,根本顾不得什么军容军纪,哗啦啦的一片没命奔逃起来。
而在另一边。
楚枫若流星般划破长空,自麾下骑兵上空掠过。
他的眸光锐利如鹰隼,一眼便瞧见了无人驾驭、兀自狂奔的赤兔马。
徐荣本来对赤兔极为眼热,曾厚着脸皮向楚枫开口,想借来用用。奈何此马桀骜难驯,让徐荣像当初的董卓一般被摔下马背,只得遗憾作罢。
可眼下的楚枫却当空俯冲而下,直接骑坐在了马背上。
“吁——”赤兔马发出兴奋的长嘶,雄赳赳气昂昂,更是加快速度,如奔雷掣电般载着楚枫反超徐荣,冲杀在前。
它浑身毛发鲜红,狂奔之时受迎面强风吹拂,更是如同火焰飘扬。
神骏迅猛,看得徐荣眼红不已。
寒风扑面,楚枫耳畔更是呼啸沧桑,四周景物飞速倒退。
“杀!”他吐出雷霆般的一字,震动八方,携裹着强劲冲锋之力,一剑便砍杀数人。
人头尚未落地,楚枫的身影已在数米之外。
“是楚将军!”
“楚将军来了!”
“跟着楚将军,杀啊!”
见得主心骨带头冲杀,并州铁骑更是气势如虹,宛如当年巨鹿之战中破釜沉舟的将士,锐不可当。
而知晓楚枫领军追杀而来,冀州兵中更是极速蔓延开恐惧之情,无数人为之毛骨悚然,溃不成军。
“是楚魔王!”
“快跑啊,楚魔王杀过来了!”
没有任何悬念,袁绍此战大败,惨遭楚枫率军追杀两百里,逃回冀州边境井陉城。
楚枫麾下将士固然勇猛,且正是气势高涨之时,却显然不适合攻城。
都是没有携带任何工程器械的骑兵,强行上头攻城就是自取灭亡。
“放箭,放箭!”袁绍狼狈不堪,仓皇爬上城头,嘶声怒吼,“箭支充足,尽管取用!”
城墙上的将士顿时展开齐射,乱箭如雨,掩护尚未入城的冀州兵。
大黄弩在那群膂力惊人、内力有成的将士手中,展现出了极其惊人的杀伤力,甚至足以破开重甲,杀伤骑兵与战马。
所幸楚枫早有预料,及时勒令全军停止进攻。关外乱箭如电,却也只造成了数十人伤亡。
“吁——”
雄健的赤兔马发出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座上楚枫倒提覆盖猩红寒霜的飞虹剑,眸光冰寒如刀,直视着袁绍。
“十万大军,不过如此!”他冷笑一声,撂下铿锵有力的话语。
宛如出鞘之利剑,锋芒毕露,让袁绍等人感觉像是被剑锋抵住了喉咙,脸色煞白且难看至极。
“带上辎重与战俘,随我回城!”楚枫冷声开口,调转马头便走,甚至未曾回头看。
从战术上将袁绍藐视到极点,彻底打压冀州军士气。
“袁绍,我劝你还是早点归降于我家主公,以免白白葬送将士性命!”徐荣更是哈哈笑出声来,找回了在董卓麾下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战场上的懦夫,可不会有好结局!”
城墙之上,袁绍双手按在墙头,指节泛出青白色,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目眦欲裂。
猖狂!
何其猖狂!
“楚云龙藐视于我也就罢了,就连他麾下区区一个小将,也敢对我袁本初大放厥词?!”袁绍气得摔下手中佩剑,可转头看到一众仓皇恐惧的面容,内心的愤怒便化为了绝望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