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6日下午,洪虎带着专案组又来到行长室,洪虎对王显耀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后,王显耀打了一个电话给陈作业,陈作业迅速来到行长室,随即关上门,双方在一起谈起事情来。
洪虎说:“我们在中山取得老朱提供的材料中,查到有一张收据,是湖贝金融服务社开出的106.2万元的收据,经过与安延公司的财务核对,发现确实是支付了钱的收据,但是支票上不是打给金融服务社,而是转到了一个叫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帐上。我们想了解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王显耀一听是与深圳三八股份公司相关的,脑子里马上与夏天联系起来,因为,三八股份公司一直是夏天对口管的。接着,便问洪虎道:“你把收据带来了吗?”
洪虎从公文包里拿出该收据的复印件,递给王显耀,王显耀看后对陈作业说:“作业,你有印象吗?”随即把该复印件转给陈作业看。
陈作业端详了片刻,看到该收据是1995年10月份的,离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三年了,有一排回忆,心里想:干脆推掉更主动。便说:“我也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在市民银行接管金融服务社后,管理还不是很规范时期的事。可以问一问夏天和徐东海是怎么回事。”
人们不知道洪虎是对两个行长的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还是对于此事另有解读,表现出并不急于想知道答案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笑着对陈作业问道:“陈行长过去也与安延公司打过不少交道?”
陈作业不知道洪虎问的是什么事,忙说道:“不,我是在人民银行检查了安延公司的问题后,才来到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从那个时候开始,金融服务社已经停止对安延公司和岸尾公司发放贷款。”
洪虎听后,并不争辩,转而对王显耀说:“王行长,我们在查帐的过程中,还发现湖贝金融服务社在安延公司报销了一些费用,但这些事已经不是庄宇搞的了。”
王显耀听了洪虎讲的这几句话,觉得就像太极高手打出的太极拳一样,柔中带刚,棉里藏针,点到即止,让当事人充满联想。他在心里想:“看来宝安分局已经成竹在胸,要收集对湖贝支行领导班子不利的证据,形成防火墙,以便在为岸尾公司的抵押房产脱责的过程中噤声不语。这才是洪虎讲话的目的。”
接下来,洪虎没有再谈工作上的事,改而跟王显耀、陈作业吹起了牛皮。
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他对王显耀说:“行长,我还有点事,要到市局一趟,不阻你们办公了。对了,这张收条的事情,还是要请行长重视,帮我查一下,明天我再过来问问。”
王显耀对洪虎得体的谈吐还是很有好感,站起身送他们离开办公室。
洪虎走后,王显耀回到座位上,对陈作业说:“这个洪虎已经把火烧到我们头上来了。让我们也觉得执行安延公司的案子不能全身而退,看来我们得放慢一点。对了,这张收据是怎么回事?”
“我也觉得纳闷,怎么金融服务社开出收据,钱却打给了三八股份公司?这会不会是我们让老夏耍了,钱到了老夏的口袋里?”陈作业怀疑地说。
王显耀说:“一笔100多万,老夏有那么狼?”
“要不叫他来问问?”陈作业出点子道。
王显耀说:“我们放冷静一点,中午想好了,再想个办法点夏天一下,看他怎么说。”
陈作业表示默许。
王显耀又说:“从刚才洪虎的讲话来说,朱赤儿传真中讲的事,他显然知道。我们用朱赤儿公司的钱支付利差的事,看来已经被洪虎掌握。现在总行的情况也很复杂,我们不能得罪他,以免他往上一捅,我们成了牺牲品。拖一拖,充其量,安延、岸尾公司的贷款收不回来,也跟我俩沾不到什么边。”
陈作业附和着说:“要是这样,那庄宇的问题就更大了,单一个渎职罪就够他折腾的了。”
王显耀说:“对了,贷款清分的事你还要向夏天跟进一下,不要拖全行的后腿。”
陈作业说:“我看老夏搞得差不多了。这种手头上的活,到了夏天手上,应该是放心的。”
下午,夏天正在审定贷款清分明细表,分别找了李国兰、舒光荣、申平、任尔为、李朝阳,就他们在清分调查报告中的措词问题,交谈修改意见。
临近尾声,王显耀把电话打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老夏,在忙什么呢?”
夏天说:“还不是在忙总行贷款清分的调查报告的事,要与总行的新精神合上拍,在修改呢!”
王显耀说:“你来一下。”
夏天放下手中工作,来到行长室,只有王显耀一个人。
王显耀看到夏天坐下后,对夏天说:“那天不是监察局的两个同志来了支行吗?是问人才招聘中心的500万元存款到我们行的情况的。你写一个证明,就说该存款我行没有付利差,贷款户也没有付利差。”
这笔存款真的没有付利差?
其实,夏天根本不知道该存款及其利差的事,要证明此事,倒是支行营业部所属管利差的财务室出面更恰当。王显耀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硬是要夏天出此“证明”。夏天想,行长交办了不办也是不行的,便问道:“是用支行的印,还是资金信贷部的印?”
王显耀说:“就用你的部门印就行了,作为业务部门证明。”
夏天说:“行。”便回到自己办公室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