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深圳金凯歌发展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周凯歌,在他从商的经历中说过很多假话,骗过不少人,以致他才捞到第一桶金,搞起房地产来,会有很多人相信。但是,他与王显耀说的,他找过市里的头头,要求市领导为正在与他打官司的市民银行再给他的公司发放贷款的话却是真有其事。
通常说来,一个银行与一个企业因为银行的贷款不还而对簿公堂,请法院出面主持公道,追收贷款本息,这个企业在银行的眼中,就是不守信的企业,不要说当事银行,就是别家银行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绝不会与之发生新的信贷关系的。
但是,这种看似成为行业不成文规矩的东西,在市民银行总行的信贷部门,却被自己的官场利益所挤占得无容身之地了。然而,这点可能不应该太过责怪信贷处的角儿们不把市民银行的利益当回事,要怪只能怪在市民银行的升迁任用的道路上,凭头儿个人喜恶定前程的成分太大,只有人治,没有法治。那些制度、规定,只是一年用它两回,就是在写年终和半年总结的时候抄得比较多一点而已。
市民银行搞了一年多了,古丁力本人已经有点畏难情绪了,在私下里想着脱身的计划,而他下面的一批人,正在为既得利益而争斗。可以这么说吧:一年多来,市民银行的机制就像一个半官半商的老官僚机构。它原本要改掉服务社的不良的东西,结果,不良的留下来了,却把金融服务社运作灵活、以行为家的归宿感这些好的精神改掉了。因此,在总行呆着的一批人,不说全部,有相当大一部分比各支行的谁都更有短期行为。而短期行为在信贷管理上的表现,就是因为贷款是要一年半载才能判断是非的,那么到了信贷处做贷款的时候,就成了领导说行,就行;领导说不行,就不行。“反正是阿爷的,我着什么急?”
话说这天上午,王显耀到总行开会回来,带回来一袋贷款申报资料,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叫夏天过来。
夏天来到行长室,说:“王行长,回来啦?”
王显耀说:“刚到。要回来的时候,易处长拿了一袋东西给我,要我们行搞一个贷款调查,看行不行。”说完,将资料推到夏天面前。
夏天打开资料袋,一套贷款申请材料完备地在袋里装着。借款企业一栏写着:“深圳金凯歌发展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是周凯歌。资料所提供的担保单位是经营湖贝新菜市场的“深圳今丰农产品公司”。借款金额是500万元人民币。
夏天粗看了一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王显耀说:“又是周凯歌,很能折腾的,一边在打着官司,一边给他做贷款,有点别扭。”
王显耀说:“可能有点背景,去调查一下吧!”
夏天说:“从一般道理上来说,是不行的,但是我会配合你把这事尽量处理得好一点。”
王显耀说:“信贷处要求你亲自调查。”
夏天问:“为什么,他们说了吗?”
王显耀有点不高兴地说:“叫你亲自去,你就亲自去,有哪么多为什么吗?”
夏天看到王显耀不快,解释说:“我可以做到亲自去,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担保贷款500万,按照总行的规定,信贷处调查科也应该来人了,是不是我请罗英国科长下来一起去?”
王显耀不耐烦地说:“你跟他约吧!”
夏天退出了王显耀办公室。
第二天,夏天要到总行参加信贷会议,临走前,找来舒光荣、李朝阳,交办说:“这是总行信贷处派下来的贷款调查企业,拟借款企业是深圳金凯歌发展有限公司,担保企业是深圳今丰有限公司,这家担保企业好像在搞湖贝菜市场。我到总行开会时,还会请总行信贷处调查科的罗科长下来判断。你们两个人的任务是:客观的、中性的调查两个单位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先不要有什么先入为主的观点,要根据调查的情况,行就说行,不行就说不行。调查方向嘛,我看从两个方面入手,借款人的情况了解清楚它在振奋大厦的股权,我看就行了;担保方倒是要认真看一下,有没有担保资格。我要提醒的是:你们要认真,不要以为我还会去的,你们就觉得无所谓。恰恰相反,我是依靠你们的看法,直接带总行的同志走一趟,调查的质量,将影响湖贝支行信贷科的形象。你们看怎么样?”
舒光荣和李朝阳说:“你放心,不会给你丢人。”
夏天说:“那么,这些材料你俩先拿去看一下。”
“好。”李朝阳将夏天给的材料拿在手上,准备离开。
这时,舒光荣鼓起勇气说:“夏经理,还有一件事你要帮忙。”
夏天问道:“什么事?你说。”
舒光荣说:“我是说,你和我们同事一场,作为朋友你也应该出面帮帮小张。……”
“小张怎么了?”夏天打断舒光荣的话,问道。
舒光荣回答道:“小张最近心情不好,有时候和我们喝点酒就醉,有点借酒发泄心里的不痛快,几次差一点出事。你看昨天,我们大家在一起也没有喝多少酒,他就吵了两架。要不是我们经验丰富,他非被别人打死不可。所以,你应该帮帮他。”
“应该。你们最好能说得细一点。”夏天说。
接着,李朝阳介绍了昨天吵架的大概。
夏天听完后,认为:在一般人看来,舒光荣也是一个经常在社会上惹事的角儿,导致连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