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夏天和法律顾问郝文婷来到中院的另一间办公室,原拟参加贵州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贷款纠纷案的开庭调解。到了法庭,法官拿出了一张邵华写的说明给夏天看,该说明表示:“在承包合同期满后,公司的法人公章已由贵州招商总公司收回,我来法院调解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云云。
而作为实质的抵押方和部分贷款的用款方的贵州招商总公司也不愿意到法院来解释有关问题。夏天说:“这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双方没有办法调解,就只能判决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郝文婷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对法官如是说。
夏天回到支行后,向两个行长做了简要汇报,他们表示同意。王显耀要求:第二批起诉的企业名单也要抓紧落实上报。
后来,王显耀说:“我们三人一起去一趟总行计划处,还是要请求他们资金上的支持。”
于是,王显耀、夏天两人坐上陈作业开的车,往总行开去。
王显耀是个务实的人,人们看不到他在嘴上如何海阔天空地夸夸其谈,但在他的日程表上,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各项工作:在人事任用上,既然总行的人不肯下来,那就俗话讲的“耕地么牛就用马”了,在原员工中选择,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清收旧贷款,由信贷科与法律顾问去干,自己只是点拨点拨;在存款这块,要抓住重要关系人,资源倾斜,重点投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是,还有一个关键是“阔地扫有尘”,网点建设还是要考虑。
“这几项工作做下来,我看就顺了。”王显耀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几天,夏天忙着处理几笔旧贷款户配补存款的工作:
深圳兆实达有限公司配补200万元一年期存款,存款方是侯通知的私营企业存款,年息19.5,算是比较低的了。但是,利差联系了几天也没有落实下来。这天,夏天来到兆实达公司在翠竹路的办公室,总经理吴英伟、财务部长王长男热情接待着夏天。吴英伟很不好意思地跟夏天说:“明天一定落实好。这事不处理好,我们也睡不好觉。”
深圳威利实业有限公司拟与深圳纺织公司签一个引进500万元半年期的存款协议,双方约定一个月内付清利差。后来威利公司的法人代表陈锻炼说:“年息20的利率有点高,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看得出来,纺织公司的黄新经理很失望。而夏天一方面担心中间隔了一个春节,若节后没有办法付清利差的话,影响自己的名誉;另一方面,也觉得没有办妥而稍感遗憾。
夏天对黄新说:“我再协调一下,也可以给别的贷款户配套。你不要急。”
黄新说:“那就麻烦夏经理给我张罗了。”
这时,总行冯老刀副行长直接打来电话,问夏天:“你们行贷款给深圳宝安福利床业有限公司320万元,是不是福永镇满升公司的白石工业厂房?”
夏天说:“不是。”
冯老刀又问:“你那边贷款的抵押物是谁的?”
夏天说:“是宝安工业村提供的,也是工业厂房。”
冯老刀接着问:“办妥了抵押手续没有?”
“已经办妥的了。”夏天回答后,问道:“行长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
“我只是问问,不是福永镇的就好,因为抵押方提出:他们当初已经表明不同意给福利床业公司做抵押的了。”冯老刀放下电话。
“从冯老刀的电话里说的可以判断宝安福利床业公司已经沾上官非了。”——夏天在心里想道。
也就是这个宝安福利床业公司,断然不是省油的灯,日后没有给湖贝支行和夏天少折腾。
这天下午下班前,深圳泰山工贸公司的邵华突然出现在湖贝支行三楼办公室。
夏天与他握手后说:“邵总,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前几天开庭不见你的踪影,今天不请自来?”
邵华说:“我自己办理的事不能让你们难做,泰山公司接法院送达通知,我一定会来。贵州招商(深圳)公司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所以那天我去也没有用。”
夏天说:“我们一起去见行长。”
两人来到行长办公室,王显耀也感到很突然。邵华说:“王行长,我今天打扰您了!”
王显耀说:“没有,你就是要来,来了才能沟通,才知道你的想法,看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邵华说:“我今天来主要是前来签收法院的送达通知,不要给大家难做,说:‘连法院的传票都送不到。’其次,我是来表态的。深圳泰山工贸公司的贷款在罗湖法院办理,我要求调解结案。我会吩咐我的副总李明丽与夏经理多联系,看怎么个调解法。我不会在法院谈利差的事,不要给你们难做。第三,我解释一下:我与贵州总公司方面有扯皮,就是贷款和承包摊成本方面有一定是非。那天,我到了法院也没有用,已经代表不了他们了,印都收走了,所以没有去。你们就判决吧。”
王显耀觉得邵华讲的倒还像一回事,表示同意。
后来,在罗湖法院开庭的时候,他的副总李明丽真的像邵华讲的那样,心平气和地达成调解协议,避免了原金融服务社贷款给全民企业被判无效合同的问题。
正是:
谁说骗子没规矩?盗亦有道是常理!
忠肝义胆行行有,不只关羽与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