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黑暗地狱里苦苦挣扎,欲将拉扯无数人陪葬,然而有一天却有人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
十几年来坚持的一切一朝崩塌,多么可笑!
车速在不断飙高,如离弦之箭一般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车子在狂乱酒吧前停下,他浑身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闻声而来的经理打了一个冷战。
“司徒先生,您来了,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吗?”经理颤颤巍巍。
“滚!”司徒浩薄唇微启,说出的话如带了冰渣子。
经理的脸一白,不敢凑上去了。
……
顾庭绍接到电话的时候,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一晚上都在担心司徒浩会出事,所以一直都没敢睡,结果刚接到一个电话,却是司徒浩跑到狂乱,还喝醉了?!
即使知道司徒浩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乖巧又精致的小男孩,但顾庭绍下意识的还是想将他当作小孩儿来对待。
顾庭绍想到他的经历,叹了一口气,拿了外套出门。
他赶到狂乱,目标顶楼。
顶楼只有一个房间,司徒浩的专属领地,不容别人侵犯。
如果是平常人,还没有走近这个房间,可能就被人射成筛子了。
但这个人是顾庭绍,所以他除外,毫无阻拦的推开了那道门。
一推开,浓烈的酒味顿时扑面而来,顾庭绍皱了皱眉,眸光一扫,看到了地上一大堆的酒瓶子,还有那个坐在酒瓶子中间的人。
顾庭绍关上门,走到他的面前,将他手中的的酒瓶给夺了下来。
“别喝了!”他的声音带着怒气和冷意。
司徒浩抬起头,眸中带着一丝迷离,却又好像格外的清明。
“给我!”
顾庭绍抿唇,他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蹲下了身子。
他伸手揉着他的头发,放柔了声音:“阿浩乖,别喝了,跟我回家,嗯?”
“家?”司徒浩嗤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我早就没有家了。”
顾庭绍的心里一疼,“你有,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跟哥哥回去好不好?”
司徒浩眯眼看着他,眸底墨色翻滚,风起云涌。
顾庭绍的目光柔和,里面还带着心疼,让司徒浩想要忽略都难。
良久,他轻笑一声:“好啊,顾哥哥带我回家。”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节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带着一抹秀气,却不染柔和。
顾庭绍松了一口气,温润柔和的笑带着纵容,他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
司徒浩很乖的站起来,然而却在站直的那一刹那,他的手猛地一拉,将顾庭绍扯入怀中。
“顾哥哥,我好难受!”
顾庭绍冷不防的被抱住,刚想推开,却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顿住了动作。
他想到今晚的事情,叹了一口气,手一转,轻拍着他的背。
“没事了,以后有我呢,我就是你的家人,不难受。”
司徒浩紧紧地抱住他,贪婪的呼吸着有他气息的空气。
夜朗星稀,空气中暴动的气息开始变缓,变慢,最终趋于平静。
——
顾庭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大床上,暗色的色调昭示着它的主人是谁。
顾庭绍扶了扶额,有些头疼。
昨晚司徒浩耍酒疯拉着他不放,最后他没办法,只能将他弄上床,两人抱着睡了一夜。
一觉醒来,人却不见了。
顾庭绍揉着额头起床,打开门,一阵柔和却压抑的音乐传来。
他抬眸看去,就看到了坐在钢琴面前背对着他的司徒浩。
他眼睫低敛,盖住那双流光溢彩的棕色眸子,似上帝精雕细琢般俊朗完美的脸庞透着淡漠冰凉,银白色的头发衬得那张脸愈加的无情,却又带着蛊惑人心的妖魅。
顾庭绍的目光落在他那长漂亮的手上,眼神顿时一凌。
他迈步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别弹了!”
温热的触感从手上传来,司徒浩的眼睫微颤:“你醒了。”
顾庭绍蹙眉看他略微红肿的手指,薄唇紧抿:“你弹多久了?”
“没多久。”司徒浩抬眸看他,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们去吃早餐吧。”
说着,他欲收回手。
“别动!”顾庭绍的声音意外的清冷,没有了温润的音色。
司徒浩笑容僵了僵,随即又笑开:“我没事,只是久没弹了,有点生疏了,没什么大不了。”
顾庭绍冷笑:“把我当傻子?”
这伤口,一看就是弹了好几个小时了,还生疏了,他怎么不说是他的手太稚嫩了所以才伤到的!
司徒浩不吭声了。
顾庭绍看着他的头顶,低叹了一声,声音无奈。
“药箱在哪里?”
司徒浩的声音闷闷:“没有药箱。”
顾庭绍:“……”
半个小时后,顾庭绍和司徒浩坐在宿舍的沙发上,他将一瓶消肿止痛的药水和棉签递给他。
“擦一下,消肿。”
司徒浩没动,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你帮我。”
顾庭绍瞥他一眼:“擦不擦?”
司徒浩抿唇,固执的盯着他,重复道:“你帮我。”
顾庭绍被气到了:“你还是小孩子吗,自己擦!”
司徒浩不说话了。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最后还是顾庭绍妥协,绷着脸打开药瓶:“手!”
司徒浩将手伸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比之前更加红肿。
顾庭绍抿紧了唇,低头认真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