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的笑容更加苦涩,只觉心重重地沉了下去,直沉入无边的深渊地。
崎韵海渊,这眼前的景象,纵然无人对她言说,她也从未亲眼见过,但必然是天元大陆独一份的崎韵海渊了。除了崎韵海渊,哪里还会有如此多的高阶凶兽聚集在此对着月华吐出内丹?若说出口就在这里,那些身份高贵的神兽一流都无法破开出去,她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恐怕不死心也要死心了。可是这里的灵气稀薄,丹药又是有限的,就算修炼到她寿元尽了,也不见得能突破凝丹期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在这里能修炼到元婴期,她难道是这不知数目的修为全都在三阶以上的凶兽对手吗?目光所及之处就有十几只凶兽,在她能看见的地方之外呢?
真是死地啊,秦霜心中暗叹。听着曲娘那悲呛的歌声,只觉她的心情比那绝望深渊更要绝望几分。
之后,这一场盛典是如何结束,她又是如何回去的,都已经记不得了。这对于记忆远远超过普通人的修仙者来说实在是一件稀奇的事情。甚至,当初她以为自己占据了沈灵的身体时,也没有这么沮丧乃至失魂落魄过。
在沈家的时候,她内心还是将自己当成一个筑基期修仙者的,只要恢复了实力,沈家留不住她。更何况,再不济也还有飘云呢。现在这种情况,别说是筑基期修仙者,就算她突破凝丹期,能在这崎韵海渊的凶兽群中全身而退吗?她自然之道能让玄武这样的神兽龟缩不出的不是什么一般的困难,但是她看到的委实超乎她的想象了。目前以她的实力,从崎韵海渊出去的可能性是零。就算修炼到了凝丹期,也绝不会超过一成。
更何况,在这种地方。她要依靠什么修炼到凝丹期?那微薄的天地灵气?她可没有灵兽那样悠长的寿命,甚至只有其他人类修士的一半而已。
她还不知道灵药阁为什么要对付她,不知道她的父母究竟是什么境况,还没有给那万法门一个足够难忘的教训,甚至没有来得及跟飘云告别一声,一切的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吗?这些灵兽没有阻止她出来观看,难道就是要她彻底死了心不成?这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呢?秦霜可不会傻到认为她又是什么扭转乾坤的关键人物。最不济还有一个化形期以上的灵兽顶着呢,有她这么一个筑基期小修士什么事情?
可是,难道她真的能就这么死心乃至终老是乡吗?
...
“谁说女儿不如男。但看我今日.......”华丽的戏台之上,一个扮相俊美的小旦依依呀呀唱着,台下却是鸦雀无声。
“相公......”一个身穿大红色罗裙的女子握住了身边男子的手掌。她不过二十余岁年纪。面上却有些沧桑之色了。不过衣饰华丽,浓妆艳抹掩饰了岁月的痕迹,远看起来依然是神仙妃子的模样,光彩照人。看着身边男子恍惚的神色,她心中似乎被针扎了一般。
护国天女的事迹很快就流传开来。在晋国可谓是家传户晓,无人不知,除了皇家特意为她建造的护国天女祠之外,不少百姓家中也供起了她的生祠,早晚供奉。毕竟,比较起那些飘渺的神仙传说。这位天女求得这一场大雨才是真正活人无数的功德。
只是一场大雨之后,这位天女就行踪不明,没有接受皇家的册封。甚至没有任何人看见她的离开。百姓们也不以为意,在他们心目中,这样神仙一流的人物岂是轻易现世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就该是天女的作风。为了这场雨,她连皇家的血脉都舍去了。哪里还会在乎这样的世俗富贵。
不过,晋国恢复元气后,民间轰轰烈烈发展起来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这戏曲了。毕竟,上仙的传说只是传说,这样出现在他们身边,甚至惠泽如许多人的还是第一次得见。
戏子的地位卑贱,只是将这天女事迹编成的戏曲《天女传》却大受欢迎,也颇有几个戏班子出名了。目前台上在表演的,就是晋国京城第一班莲云班的台柱青云了。台下人虽多,但是能坐在这里观看的,也大部分是世家显贵,绝不是民间那种草台班子的规模可以比拟的。
这红衣美妇和她的夫婿独自占据一桌,显然身份也非寻常。
男子一身黑衣,面庞冷峻,面前的桌面上并没有摆放寻常的瓜果茶点,却搁着一把长剑。
他是薛慕白,而他身边的红衣美妇,无疑就是他的正妻碧落了。狂雷山庄在本吴国境内,并没有受到旱灾的影响,碧落的娘家柳家却在这一场大旱中元气大伤。好在薛慕白也不是那无情无义的人,不动声色之间暗暗帮了不少,既顾全了他们的面子,也帮补了里子,才算勉强撑到那场大雨降下来。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如此艰难了,柳家却还要撑着那显贵的面子,附庸风雅决不落于人后。这莲云班演出头几场自然是皇亲国戚高管达要观看,没有他们什么事情,演到第九场,才算轮到他们,正赶上女儿女婿又上门了,为了在女婿面前显示柳家还未走到败落的一步,干脆居然让女儿女婿凑趣来了。
毕竟,帮补是帮补,那么大的天灾,没有办法对抗也没什么。但若是柳家真的败落了,碧落在狂雷山庄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娘家无人,出嫁的女儿就要受些气的。
虽然现在旱情已解,柳家要恢复元气也不是短期内能办到的。当日他们认为晋国国泰民安,短时间不会再有战乱,书香世家自然就比武者清贵些,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