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又来,唐管家这会儿可真够殷勤的,比起刚来的时候让他找个大夫,他似乎对他们更上心了许多。
唐管家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南宫禅和夏蝉心知肚明。若真有心服侍南宫禅,在南宫禅让他去找个大夫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弄个下人来糊弄南宫禅了。
若是假意,那他前脚又是搬香炉过来,此时又是来送燕窝,肯定有猫腻。
南宫禅没有起身去开门,而是声音凛然道,“燕窝就不必了,只需找个奴婢前来伺候我们洗漱就寝。”
堂堂凌王世子,竟连个奴婢也不给他安排,岂能是缺少下人找个理由说得过去的。
唐管家在门外端着燕窝,不到半个时辰他便能去而复返,燕窝自然是没这么快去煮好的,他手中端着的原本是给几位夫人享用的。
夫人还是夫人,无论夫人暗地里做了些什么事,明面上还是凌王的妾室,也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出身,燕窝自然是少不了的,这样才能在威压牵制那些夫人的同时,一边起到安抚的作用,叫她们束缚在凌王的算计中。
唐管家端着燕窝,噙着假笑等着南宫禅开门。可没料到世子不但不开门,还反问他要个奴婢伺候洗漱。唐管家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他怎么就忘记了,就算是要杀了世子,那也是凌王的世子,皇帝亲封的,身份摆在那里,在他得知夏蝉不是世子奴婢的时候,他就该安排一个奴婢去伺候世子才是。
可是他呢!
他只是想着要如何帮助孙辽中杀了世子,完成凌王交代的任务,却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如今世子亲自问他要人伺候,唐管家顿时觉得不好。他要赶紧弥补才是,免得叫世子察觉出来端倪。
唐管家低头看着手中端着的燕窝,心道只要哄着世子或是夏蝉将燕窝吃下,即使叫世子察觉出来不对劲也为时晚矣。
念头一起,唐管家继续挂着假笑,对屋里的南宫禅道,“世子,小的已经叫人去找个适合的奴婢前来伺候了。只是这燕窝是几位夫人听说世子携了位小娇娘过来,特意叫小的送来给世子和夏蝉姑娘吃的。这本是几位夫人的好意,即使世子不领情,单是这燕窝也能给夏蝉姑娘补补身子。”
言语中毫无对南宫禅的尊敬可言,绵里藏针只叫夏蝉听得窝火。说的为了南宫禅和夏蝉好,可那话里听着就是叫人这般不爽快。
夏蝉起身想要骂回去,却被南宫禅拉住了手。“我去。”
南宫禅说罢起身,去开了门,却只开了他一人的距离,把左右手各撑着两扇门,叫唐管家无法入门。
“世子,小的带来的燕窝,请您和夏蝉姑娘补补身子。”唐管家笑的皮笑肉不笑。南宫禅置若罔闻,只是伸手将唐管家带来的那个放着燕窝的瓮盅打开。
确实是燕窝,这次他没有随便弄个什么来糊弄。
“您看,这燕窝可是滋补的好东西,夏蝉姑娘不是受了伤吗,叫她吃了保管很快就能痊愈了。”
受伤?
南宫禅听到唐管家这话,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叫唐管家看的一时摸不着头脑。
南宫禅心道,他跟夏蝉从见到凌王再来到庄园,虽说让唐管家找个大夫给夏蝉诊治,可却未曾跟任何人说过夏蝉是受伤吧。唐管家既然有此一说,定然是早就知晓了夏蝉受伤一事。
他能知晓此事,那就印证了夏蝉的说法,庄园里藏着想要杀了他的那些人的同谋。
换句话说,也就是庄园和唐管家以及那些人的背后主人,便是想要杀了他的幕后主使。
如此一看,夏蝉果然是猜对了,即使他不敢相信,不愿去相信,凌王确实就是背后要杀了他的那个幕后黑手!
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南宫禅不愿去相信。
即使他觉得凌王没有理由要杀他,可他也没办法说服他的肯定。
千真万确之后,南宫禅只感受到自己心痛又难以言喻的冲冠之怒。他把气焰全都发泄在了唐管家的身上,仗着他还是凌王世子的身份,仗着他们还没有挑明的时候。
“你一个庄园管家,就这么伺候主子的!本世子来了,身边竟连个下人奴婢也不给安排,你这是想让本世子亲自动手自力更生是不是!”
唐管家以为南宫禅只是面色冷淡些,为人倒也算是随和,可没想到南宫禅突然而来的谩骂直接将他骂晕。
见唐管家慌乱的长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南宫禅直接挥手将唐管家端着的燕窝打翻,继续骂他道,“这又是什么燕窝!拿这种低劣的东西来糊弄本世子,是觉得本世子常年生活在边关封地没有见识!我看你真是瞎了眼,还不滚去煮一碗血燕过来!”
突然被骂了一通,唐管家也思考的余地也没了,只是躬身点头哈腰的应下南宫禅的话,口中自责,忙认错道,“小的这就去,这就去,世子稍等,小的马上去安排。”
待唐管家走出院子,南宫禅这才自个调息了几息,恢复了心绪,转身关门回到夏蝉的身边。
“今夜咱们就走,你的伤——”
他想问夏蝉的伤势可有碍,可转念想到,夏蝉的伤口早就不见了。他只得又道,“若是伤处无碍,我们还是骑马才能快一些抵达都城。”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转变这么快,刚刚还在质疑她的话,此时突然要离开,以夏蝉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事。
只听南宫禅紧了紧手中握住的夏蝉的手,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