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的边境城墙比大周要新一些,看上去竟是没有多少血液沾染的痕迹。
或许是国力要强盛于大周的原因,竟连城门都要开阔不少,形形色色的车马来往,看上去可比雁城要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远远眺望,云依依此时盘坐在一根树枝之上,不愿进城。
此时时近戌时,大草原的太阳落得比较晚,此时还有些残阳的痕迹,已是暮色之象,快要入夜的样子。
她记得五年前,在南州城的夜晚,就是那一晚,改变了所有的计划。
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总归是经历了许多痛快的事。
而一入城就会沾染红尘浊气,轻易不能甩脱了,不如就明天白天在进城好了。
白日高悬,映照大千,吉利。
心思一定,云依依就闭目打坐,随风摇摆起来。
亥时十分她醒了,从地上摘了一片树叶,朝地面扔了下去,随后身形摆动,便捡了一只兔子。
收拾了一堆干草柴火,用手一搓,便燃起了一捧小火苗,不一会便架起来一堆篝火。
抽出腰间的凤吟,一番熟练的扒皮割肉,便将兔子架在火上面烤了起来。
可怜凤吟堂堂一把真灵剑,这五年竟然都干的这事,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兔肉没有调料,但云依依却是吃的有滋有味,其实以她现在的境界,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也没有什么,只是在她心里,依旧是个人。
是人就得吃东西,这只小兔子哪里不去,偏偏进入云依依的警戒范围,只能说合该有此一劫了。
吃完了兔肉,云依依便将火灭了,继续跳上枝头盘坐,随风摇摆。
五年的习惯了,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时间慢慢推移,天空突然开始打起雷来,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很快说下就下,淅淅沥沥便开始下起雨来,随后雨势转大,便如倾盆之势。
暴雨下的的很急,从远处看,云依依更好似狂风中的蜉蝣一般,生死不由自己,上下左右,无序摆动的厉害。
只是她坐下却是如生根一般,没有动弹分毫,雨滴也是在离她一分距离的时候就被崩飞了出去。
良久,只见她面色一变,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最后叹道:“到底是江湖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江湖?”
念罢,便弹身而起,犹如雨中惊鸿,飞向了雨中的某个地方。
距离大楚国边城千米之外的地方,此时这里正发生着一场大战。
五个蒙面男子将一个浑身破烂的男子围住,边上还有一个已经被血水浸泡的女子,已经昏了过去,不知死活,但怀中依旧抱着一个吃奶的婴儿,竟是连脐带都还没剪断。
看样子应该是雨中产子,又逢仇杀,凄惨如斯,这婴儿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苦命人啊……
婴儿之前的一声声啼哭,无时不刻牵动着那个被围的男人的心。
“诸位!在下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只想远离中原,进入大漠之中与妻儿共渡一生!还请放过我们一家吧……!”
男子痛声大呼,婴儿的哭声,实在是让他生不起战斗的**。
但这五人却是无动于衷,默默提刀一起杀了过去。
不出十招,绝望的男子就已身中三刀,其中一刀还是致命一击。
正要补刀,却是只见天外飞来一把树叶,一一嵌入了五人的眉心。
云依依来的太晚了,或许好人总是到的比较晚。
等进入她攻击范围的时候,这男子已经中了致命一击。
急得她随便摄了一把树叶,当做飞镖扔了出去。
可还是晚了,等她站定时候,那男子已经是迷离之象,却还是不停要爬向自己的妻儿。
云依依见状挥手斩断脐带,发现女子早已死去多时,下面大出血,已经没有气息了。
抱着本能吃奶的婴儿来到那男子边上,运功隔开了周围雨水,形成了一道雨幕,又渡了一道气给他,强行续了一点命给他。只是依然发现这男子活不了了,伤到了心脏,没有立即死亡,就是大造化了。
云依依见惯了生死,是以没有过多的感怀。
她将婴儿放入男子的怀中:“取个名字吧,我为他找户好人家。”
“雨……雨雨生……姓……姓林……!谢……”
男子用尽力气断断续续说完就失去了力气,还来不及看一下婴儿的样子。
就连死都是睁着眼睛死的,云依依帮他把眼睛闭上后,选了个地方,三掌连挥,炸出了一个坑来。
抱着已经用完力气睡过去的婴儿单手一卷,便将那死去的女子卷了进去,却是眼睛一凝,随后单手一抓,手上就出现了一个玉坠,上面是一个林字。
准备将那那男子也卷进去一起埋葬之时,她发现那男子的眼睛又睁开了。
这,就是死不瞑目吗?
“安息吧……你的仇,我帮你报。”
云依依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说了出来。
随后用手抹了男子眼睛,又看了一下,没有再翻起来,她就将之与那女子并排放在了一起,并埋葬了他们。
只是手上却是多了一个木盒还有一个玉坠,上面刻着一个陈字。
没有立碑,也不知道怎么立碑,五年前雁城一战,还有经历的那么多事情,她看的太多了。
这个时代,死了能有人埋,已经算是顶好的事情了。
抱着婴儿默默站了一会,她又过去检查了那五个人的尸体,只有五个牌子,分别刻着玄十一到玄十五,背面刻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