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必之在心里都听笑了,早就听说大周朝的文官相互攻讦的厉害,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他已经可以看到当今的皇上,其实只是一个孤家寡人罢了,谁都用不上。急切的需要一批忠心能用的内政文臣。
“够了!张师郎你是不是见谁都咬!明摆的事情你还想要用圣祖诓朕,真当朕拿你没办法吗?!”
“回禀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臣还要说一句,若以法典治国,则当以证据定罪之,若以一人之言定罪之,则无法可言,无法则民忧,民忧则国祸。圣人云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想古时孔明扶君之故,臣不愿做孔明也不愿做圣人,只恳请圣上三思。”
“放肆!”
“还请圣上三思……!”
“还请圣上三思……!”
常同天气的发疯,好想一刀砍了这个张师郎,居然骂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却是没有办法,他背负不起那个骂名。
燕必之看的瞠目结舌,他这是终于感受到这些文官的威力了,动不动就拿祖宗压你,动不动就拿圣人言压你,明显的事情也能给你翻过去。
真的太狠了,有机会,他绝不会再次踏足这里。
太恐怖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做声的隆隆,却是开口了。
“回禀圣上,臣这里有一份边关的消息,昨日犬戎残部卷土重来攻打雁城,这里是全部过程。”
“快快……快呈上来。”
常同天一听便是焦急说到,边上太监则是急忙将奏章拿上去,递给了常同天。
常同天看了脸色时而开心时而忧伤时而复杂,就是没有舒坦,最后两行热泪流出,当场失态。
再也忍不住了。
“姐姐说的对,朕就是昏君!昏君呐……朕就是天底下第一大昏君呐!”
哽咽了一会,他突然意识到了现在正在朝会之上,忙是接过边上已经准备好的手绢。
只是最后还是把手绢放了回去,用了个眼色只见边上出现了两个不知深浅的九科高手。
接着一把将奏章狠狠的扔给了张师郎。
“张师郎!你满意了吗!若是没有这个女子,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对朕说些祖训圣人言吗?!狗屁!什么都不是!”
张师郎没有反驳,脸色波澜不惊的捡起来一看,便又默默合上了。
“启奏圣上,云大侠成仙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事,圣上应为云大侠立庙著书,为世人流传。为何而发怒?若是因臣而起,尽可赐臣一死便是,但当务之急,应派人赶紧安抚边关将士,以免哗变,接着再令六部会审,彻查伪造案才是。”
久久不见回答,众臣抬头,只见常同天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累了。
但群臣只能等,在暗地里,他们可以搞风搞雨,但是在明面上,常同天才是大周之主。
良久,常同天睁开了眼睛,里面有精芒闪动。
“来人……拟旨。”
“加封朝奉天为一等武安侯兼兵部尚书衔,并全权负责伪造案。加封燕必之为一等忠勇公兼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可自由加封三品以下武将。加封白衣大侠云依依为大周国师,并追封周江正统司神,受我大周亿万香火,护佑我大周亿万百姓。其余封赏,待班师回朝之时,再行封赏。另外雁城大捷,朕将在来年春天开恩科取仕。”
常同天想通了,他越是不想用朝奉天,就越只能用朝奉天,用朝奉天去制衡张师郎。
这也是帝王心术,之前种种他是害怕又养出一个内廷大权臣来,而另一方面,朝奉天的武功也是已经到了先天,这是最令他忌惮的。
上回借朝奉天的手夺回了政权,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却是想错了。
他斗不过张师郎,那就用更狠的人去斗他,他就在一边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待新政实施完好,国泰民安之际,他在抽出手来慢慢和这些人斗,直到把大权全部掌握在手中。
好像一切都在涌动之中了,只是其中有个问题,那就是云依依真的成仙了吗?她渴望成仙吗?她的追求是成仙吗?
仙有什么好?长生不死?飞天遁地?或许很好,却不够好,总是会感觉缺了点什么,七情六欲?或许是吧,但若要总结起来,那就是痛快两个字,不够痛快。
不痛快的人生或是仙生不是云依依所追求的,所以……她也不会去成仙,也不愿成仙。
有诗云。
世人难说神仙好,只因痛快放不了
沧海桑田仙也尽,唯有凡胎永不绝
(第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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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草长鹰飞,一年一年又一年,自犬戎大败至今已经过去了四年,自四年前大周朝大元帅燕必之一雪冤屈之后,雁城之外的大草原从此就不得安宁。
雁城以北不管是草原还是大漠,皆近被一支万多人的大周军队所征服,打的不得不递交降书,甚至年年称臣纳贡,堪称一雪大周百多年前的耻辱。
而草原也逐渐不在有兵戎之事,慢慢开始休养生息起来,一些角落里,也是慢慢有了人烟。
又是一年过去了,此时正值三春之月,大草原上,有的地方已经处处是绿色,是一个适合放牧的好地方。
铁木儿便是其中一个,不过二十的他,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眼睛里也时常有着动人的光彩。
这是一个不甘居于人后的年轻人,但奈何他出生的部落为大金附庸,更是年年都要为大周上贡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