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石刻壁画
周清尧刚想尖叫出来,就感到那股腐烂甜香的气味冲入了自己的口鼻,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这一分心让他从惊恐中镇定下来,往洞口侧了两步,背后传来轰然一声倒塌声。
周清尧转过身,看见背后是一副穿戴服装的白骨架。服装颜色黯淡,刚才周清尧一碰到衣服,就像纸片纷纷碎开,在墓室里飞散,扬起灰尘。这具骨架本来是靠在东南角落里坐着,周清尧从洞口上来的时候恰好背触碰到它,它往下滑的时候手臂就从周清尧胳膊下面伸出来了。
周清尧捂着口鼻,觉得头有些晕眩。他没发觉墓室里有其他东西,这应该是连着防水甬道的墓道耳室,不是放陪葬品的。他只觉得这股味道在墓室中很重,越往里走就越浓。
周清尧不敢托大,跳下洞一五一十地说明情况。
“这次我上去看看。”邓羽方把手枪拿出来,先不伸出头,快速地往伸上手臂朝不同方向开了几枪,动静过去后,他爬上洞口,先是“啊”了一声,估计也看到那具骷髅,然后探头下来说道:“我没闻到什么气味啊,都上来吧。”
关北海依然沉默不言地走在周清尧背后,所有人进入耳室之后,除了周清尧,都没闻到那股腐烂味,他们说周清尧可能比较虚弱才闻得到。墓室里常年通风不畅,什么气味都可能有。
杨琳仔细研究那具坐着的骨架,指出:“衣服虽然碎了,但是可以看出一些基本的百褶裙特点,这应该是一名彝族女性。不过很奇怪的是既然她尸体都腐烂了,为什么衣服在刚上来的时候还保存完好?”
杨琳用手碰了下骨架肋骨处遮蔽着的仅有衣料,忽然间呆道:“这是什么?”
衣料下面应该是胸腔肋骨的地方空了,直接露出后背的骨头,骨架四肢头颅都完好,只有胸肋骨不见了,就像是一个人没有前胸只有后背,骨头断口十分整齐,像是被连根锯断。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人死了还把它肋骨割了收藏?”
“怎么可能。会不会是肋骨骨折了,动手术就把它锯了?”
“拜托,古代哪有那么发达了医疗技术啊,真要如此这人就别活了。”
关北海淡淡道:“胸腔肋骨包裹保护的是什么?”
众人都一愣。
“会不会是,开胸取心呢?心比较大,不能从肋骨缝隙间拿掉,所以得锯开。”关北海神色冷然。
大家心中都蒙上一层阴影,这骨头到底是什么来头,盗墓贼?殉葬的?为什么有人要挖她的肋骨呢?还有地上干涸的血迹,应该是没多久之前留下的。是那些先进来一步的盗墓贼有谁受伤了吗?周清尧还要考虑那股腐烂甜香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好在同来的胆子都不小,杨琳身为女流之辈也是下过几次斗的,专业素质不差。平静下来之后就开始在耳室中找路出去。
一般陵墓都是对称格局,耳室通常在地宫最左右两端,有些耳室是单独封闭的。那时候就需要另外打洞。好在耳室很小,他们不一会儿就看见西北角墙壁上的石砖有一片灰尘被擦掉了。其他墓砖颜色都是从上到下由浅变深,但是这片区域的砖颜色斑驳不一。
关北海用手推了推,果然感到砖头之间有缝隙。他反复试了试,终于锁定一块最松的砖,缓慢但是坚持用力往墙里推,不一会儿砖就“噗通”掉进后墙里去了。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其他人聚在洞口你一块我一块地推砖。关北海别有深意道:“先来的人很谨慎啊,连打好的洞都要从里面封好,不怕出不来么?”
周清尧愈发觉得糟糕,这就是暗金门做事的风格,如果不是盗洞被炸开的碎料太多,甚至可以把水下盗洞给封住,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就像一只挖洞的仓鼠,一边挖前面的路一边填后面,谁也不会知道它进了仓库。小心驶得万年船。
耳室的墙很薄,砖只有几厘米厚,墙上很快就出现一个可供人钻过去的洞。对面是另一个墓室,众人依次钻过,周清尧最后看了一眼耳室里的骷髅,空洞的眼窝和失去肋骨的方向对着挖洞的墙壁,仿佛也想随他们离开。
周清尧毛骨悚然,不再往后看,钻过了洞口进去。他们这队人可没谁有耐性把墙壁复原,那个洞口就留在墙上。
新的墓室里比刚才的耳室要宽阔,正中有个三米多长、一米多高的长方体棺木结构,紫黑色的外壳在灯光照射下十分厚重。墓室四个角落各有一盏细长的烛台。上面的烛火早已熄灭。几人都开着手电筒,他们把光源都调成分散,光线足够照明整个墓室。
与刚才空荡荡的耳室相比,这个墓室墙壁上有复杂的壁画图案,科班出身的专家对这些都很感兴趣。关北海和杨琳用防水相机把壁画照下来。
马家父子也好奇地看壁画,马天说道:“阿爸,我怎么觉得那像个葫芦呢?”
他说的是最靠墙边的一副画面,壁画都是炭笔描成的,按照顺序来看应该是第一幅。
最开始的图案是一个大葫芦,葫芦壁画右下角可以看出六个小人。
然后到了第二幅画面中。六个小人变得高大起来,他们身后各跟着许多象征人的小黑点,围成一个六边形。
接下来第三幅图是一栋高楼,楼被许多人围住,楼上也坐了六个人。
画面到了第四幅,就变成一个人站在高岗上,许多人手持火把围着他。从山顶往下,绕了一圈又一圈。